李副厂长当然不想为难傻柱，他勉强笑了笑，之后又摆出了虚心求教的姿态，“柱子师傅，你和我一样都不喜欢许大茂，那家伙就会偷奸耍滑，你说他上去了谁能得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别的什么，我觉得许大茂真的不适合做我这个位子。”
“谁说不是呢。”傻柱满脸愁容，“可我真不知道别的了，李主任，你也早做准备吧，最晚后天，你看能不能找找关系。”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连忙追问，“后天？”
“哦，对了，我忘了说了，那位出国开会去了，后天回来，您要是有门路就提前找出路吧。”
傻柱说得严重，李副厂长的心情也更沉重了，他可是知道，后天确实有一批领导从国外回来，这年头能代替国家出国开会的，哪有什么普通人，李副厂长见傻柱连这个时间都知道，不由更加相信了傻柱的话。
傻柱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是他从别人口中套出来的，他装作不愿再掺和这事的样子，连忙借口有事回了后厨。
李副厂长忧心忡忡地来回踱了几步，很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许大茂现在还没见到领导，既然如此，我提前给他定罪，这样上面就不会信他的鬼话了！”
李副厂长越想越觉得可行，他连忙喊了手下的人，让他们尽快搜集许大茂的罪证。
这不收集不知道，一收集吓一跳，许大茂这个放映员身上的事可不比他少。
和寡妇私通，调戏乡下姑娘，强抢大队粮食，私占公家财物，贿赂领导，辱骂厂长……
看着眼前一条条一件件的罪证，李副厂长顿时更有底气了，这才带人把许大茂抓了起来。
歌委会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许大茂虽知道承认了就出不去了，可最后还是没经受住拷问，将那些罪证都认了下来。
李副厂长满意地将许大茂交给了警察，等到两天之后他忐忑地来到了工厂，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来抓他。
然而李副厂长的祈祷最终没起作用，四九城歌委会成员最终还是赶来了。
“李卫国，有人写信举报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副厂长喊了几句冤，之后就脸色惨白地被他们抓走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提前把罪证销毁了，还是因为他的老丈人帮忙疏通了，李副厂长最终并没被扣上太大的罪名，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
李副厂长人虽放出来了，可还是被掳下了轧钢厂歌委会主任的职务，他的家人为了救他出来基本上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孝敬了上去，李副厂长看着光秃秃的家，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人没事就好，钱没了还能挣，职务没了还能再想办法，至少这次人没事。
李副厂长想着这一切都是拜许大茂所赐，更加厌恶这个浑人。
许大茂，等我东山再起，老子一定整死你！
那边傻柱看着轧钢厂贴出的公告摇了摇头，没想到李副厂长就这么出来了，他可是搜集了好久的证据，最后竟然只换来这么个结果。
李副厂长平日里是看谁不顺眼就批斗谁，厂里的工人早就对此怨声哀道了，这次李副厂长被掳下去，厂里所有人都偷摸高兴呢。
又过了几天，轧钢厂选出了新的歌委会主任，这位新上任的领导向来不愿多事，轧钢厂的工人因此没再经历之前的折磨，工人们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这一切，远在南方的娄晓娥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刚刚坐上叔爷爷派来的船，一家人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陆地，心情不免有些低迷。
娄晓娥正看着海水发呆，微凉的海风吹到了她的身上，娄晓娥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冷吗？先穿这个吧。”秦景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娄晓娥身旁，绅士地递过来一件厚外套。
娄晓娥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之后便将外套穿在了外面。
秦景明正是叔爷爷派来接他们的人，他比娄晓娥小五岁，听说是叔爷爷的外孙，这一路上秦景明对他们多有照顾，这让背井离乡的一家人稍稍平定了心中的不安。
“谢谢表弟，我想问一下，香港这边哪种行业前景不错？”娄晓娥想到一家人之后的生活，不由有些担忧。
秦景明似乎有些惊讶，他看了娄晓娥一眼，之后说道：“香港遍地是黄金，只要有能力，做什么都能有收获，外公他在香港有些地位，你们其实不用担心这个。”
娄晓娥知道秦景明说得不错，离开四九城之前，娄父娄母已经把叔爷爷的情况告诉她了，叔爷爷和她的亲爷爷是亲兄弟，在战乱年代，叔爷爷被人卖到了香港，不过幸好叔爷爷很有经济头脑，他依靠自己打拼了十几年，最后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叔爷爷后来辗转联系上了娄父他们，彼时娄晓娥的亲爷爷已经去世了，叔爷爷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难过，之后还极力邀请他们一家来香港，只是娄家人都不愿意麻烦这位没见过面的亲人，再加上当时的大环境还没这么敏感，娄家人便拒绝了他的邀请。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家人还是过来投奔叔爷爷了，娄晓娥知道，他们一家人绝对不会就此认命，再加上娄晓娥多少知道些未来的变化，因此她格外有信心能自己打拼出一条路。
“叔爷爷愿意接济我们，我们当然感激，只是我们一家有手有脚，我还是想自己拼一拼。”
娄晓娥笑着说道。
秦景明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惊讶，他眼中的客套稍稍褪去，看着面前第一次见面的娄晓娥，秦景明突然十分钦佩她。
“你说的不错，我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拼一拼。”
娄晓娥惊讶地看向对方，秦景明泰然自若地耸了耸肩，“其实我不是老爷子的亲外孙，我的母亲是父亲的上一任妻子，他们两个后来性格不合分开了，再后来我父亲和娄姨结婚了，娄姨待我很好，老爷子也很喜欢我，所以我就跟弟弟一样叫老爷子叫外公。”
娄晓娥没想到秦景明会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这个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秦景明看出了她的不解，他笑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你很清醒，我正在考虑要不要邀请你一起闯荡。”
“和我？”娄晓娥这下更吃惊了。
“没错，你有魄力，我有人脉，要是我向老爷子提出要出去闯荡，他肯定以为我受了委屈，不会答应我，加上你就不一样了，老爷子只会以为我在关心你们，他肯定不会多想。”
娄晓娥听得出他对叔爷爷的感情，看着秦景明坦诚的目光，娄晓娥最终伸出了右手。
“你好，合伙人，不过请原谅，我需要考察你一段时间。”
秦景明笑着握住了娄晓娥的手，“你好，我也同样要考察一下你。”
两个决心闯荡的年轻人坐在船头相视而笑，海面的微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却吹不散他们一往无前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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