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青君冷声道：“此事，我不同意。”
陆瑾哀声唤道：“青君......”
青君肃着脸，沉声道：“今日是我王青君踏入官场的第一日，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断了在下的仕途。”
永帝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个人对话。
朝臣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两人，耳朵竖的老长，生怕错过一个字。
“仕途？”陆瑾轻笑一声，“你的心里只有仕途么？”
青君的声音不起波澜，清冷道：“太子殿下身份高贵，而青君不过是一个从山野之中走出来的普通人，高攀不起太子殿下。”
“高攀不起？”陆瑾怒极反笑，“好一个高攀不起！你我街头邂逅，通信三载，我本以为你我心意相通，却不想你竟是如此淡漠之人。”
青君不置一词。
陆瑾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君，愤而拂袖，匆匆离去。
留下青君一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永帝见状，干咳两声，开口道：“王卿一心向公，朕心甚慰，此事稍后再议，稍后再议。”
杭舒章和苏韵香匆匆的行礼告退，拉着青君出了宫门口。
看着青君风轻云淡的样子，杭舒章和苏韵香对视一眼，皆不知该从何劝起。
青君道：“多谢老师和师母关怀，学生无事。”
杭舒章叹息一声，道：“原本为师不该过问，若是青君有为难之处，可诉与为师知晓。”
“是，多谢老师。”青君的声音冷冷清清，并无一丝伤感之意。
三人沉默着回到杭家。
青君行礼道：“学生乏了，先行告退，老师恕罪。”
杭舒章挥手，青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青君的背影有一丝的落寞，杭舒章叹息一声。
“或许，我早该出面干预才是。”
苏韵香拉着杭舒章回书房。
“你啊，何必自责？这情爱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插手了未必就是好结果。”
*
青君回到房中，疲惫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何尝不喜欢陆瑾？
那年，宣京街头，她与他擦肩而过，回首对视了一眼。
那清冷贵气的少年，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那般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后来，茶楼里，听得旁人议论老师，他出面制止。
自己鬼使神差的上前道谢。
那个清冷有礼的少年，展颜一笑，道：“不必道谢，杭先生于我有恩。”
他一笑，她便知晓，自己的心沦陷了。
青君翻了个身，用手遮住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原以为，陆瑾不过是富家公子，再尊贵也只是王公大臣的公子，自己努力一些，总能有几分幻想。
可他是宣国太子！
自己和陆瑾之间横着太多东西，身份、地位、责任……岂是一句喜欢就能跨越的？
身为平民爬上来的人，该看清自己的位置，该有自知之明。
也该，有自己的抱负。
在权力与爱情之间，自己唯有往权力一途进发。
如今闹成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以后，就交给时间吧……
*
杭舒章继续忙着修改律法之事，苏韵香被顾梦寻抓着去帮忙筹备万寿节与千秋节。
期间陆瑾曾登门求见杭舒章。
杭舒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瑾。
避而不见好几次。
这天。
杭舒章在下值的时候，直接被陆瑾堵在了翰林院门口。
“杭大人，孤想见你一面，也太过于艰难。”
站在陆瑾身后的杭嘉树一脸的无奈。
杭舒章更无奈，让塔娅把手里的横刀收了回去。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紧之事。”
陆瑾道：“孤在杨楼订了雅间，烦请杭大人移步一叙。”
杭舒章无奈，登车后让车夫跟着陆瑾的马车。
“塔娅，回去告诉苏大人，我今晚晚些回去。”
塔娅看了一眼贾明，驾马走了。
杭舒章跟着陆瑾进了杨楼。
雅间里。
陆瑾屏退左右，给杭舒章斟了一杯酒，“孤知道，杭大人在躲着我。”
杭舒章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我只是……”
“孤不想听杭大人说那些官话。”陆瑾打断他，“孤只问杭大人，是否能成全孤？”
杭舒章看着他，无奈道：“太子殿下，恕我不能做主。”
陆瑾咬咬牙问道：“她为何那般绝情？”
杭舒章叹道：“青君出身寒微，性子清冷，太子殿下早些释怀才是。”
陆瑾一连灌了几杯酒，喃喃道：“明明此前还好好的，
我北上前还接到她的信，她告诉我，她要进京赶考。
我急忙的揽下了北上出使永国的差事，只为见她一面。
可为何我来了永京之后，她却清冷如霜，对我不理不睬？”
杭舒章看着醉眼朦胧的陆瑾，无奈道：“太子殿下喝醉了，烦请早些回去歇着吧。”
“杭大人，你告诉我，为何啊？”
杭舒章皱眉。
杭嘉树低声道：“太子殿下此前不曾透露身份。”
杭舒章：“......”
杭舒章让杭嘉树把陆瑾拖回去。
她头疼的爬上了马车。
摇晃了一路。
杭舒章感觉头更疼了。
回到房里，直接抱着苏韵香一顿抱怨。
苏韵香笑道：“怎么感觉感情不顺的是你而非青君？”
“我心头烦闷，韵香还嘲笑我。”杭舒章垮着肩膀赖在苏韵香怀里，呜咽了几声。
苏韵香安抚道：“好啦，人家青君都没有说什么呢，你倒是先烦上了。”
继而放软了声音哄道：“咱们不烦了，好不好？顺其自然便是，何必强求？”
杭舒章闷着声道：“可是陆瑾会来烦我啊。”
苏韵香捧着杭舒章的脑袋，逼迫她和自己对视，“那我们给皇上皇后贺寿完就回汝州去，好不好？他总不能追着你去汝州吧？”
杭舒章眼睛一亮，兴奋道：“对哦，修改律法之事已然进入尾声，最多再两个月，我便可以回汝州了。”
苏韵香笑着落了一吻于杭舒章的唇上，“这下不烦了吧？”
杭舒章道：“还要。”
“要什么？”
“这个。”杭舒章指了指自己的唇。
苏韵香又印了一吻。
“不够。”杭舒章摇头。
苏韵香伸手轻点她的额头，笑骂道：“这般贪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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