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了吗？”
温烛第二天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就听见了程砚的声音，他眯了眯眼睛，动了动自己的小拇指，本该是一个人正常地可以使用自己身体的场景，但是温烛却莫名有一种重新获得新生的奇怪感觉。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程哥……”
他的声音沙哑又带了一些颗粒感，感觉被一种很浓重的气音包裹住了一样，兴许是很久没有说话了，甚至在他刚说完这两个字后，他还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程砚把他扶起来，将自己手上刚刚就带进来的一杯茶递给他，“润润嗓子吧。”
温烛在程砚拉来的靠枕上靠下，接过了程砚递来的那杯茶，微微抿了一口，入口微涩但是回味之后又带了几分甘甜，最为特别的就是，这杯茶确确实实让他的喉咙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清凉感。
温烛看向程砚，“程哥，你是也中过这种药么？怎么对它的后遗症这么了解啊。”
程砚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无语，什么话也没有说，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他从温烛手中接过了已经被喝的半空的茶杯，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给时秋昀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倒是你，什么时候招惹上他这个疯子的？”
温烛也很无辜啊，他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惹上他了，时秋昀跟他说，他就是之前跨年夜的那个服务员，温烛对此表示怀疑，毕竟这两个人，不仅长相不一致，身高也不一致啊。
长相的话还可以通过易容什么的高级技术来改变，但是身高的话，由矮变高还可以利用增高鞋这一类的东西，但是由高变矮可怎么弄嘛？缩骨功？
如果是武侠世界，还稍微有些可信度。但是这是现代世界诶！缩骨功什么的也太扯了吧？
不过关于时秋昀的事情，自己不了解，但是程砚有可能知道啊，他想了想，还是把时秋昀跟自己说的事情告诉了程砚，“当时时秋昀跟我说，他是我们那天跨年夜去吃的那顿饭里的那位服务员。程哥，你觉得可能吗？”
程砚闻言，眉头也微微紧锁，“那位？”
“嗯嗯。”温烛紧紧盯着程砚，想要从他这里得出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解释，总不可能真相就是那么灵异吧？
“这种话你也信？”程砚过了一会，眉头也舒展开来，他揉了揉眉心，看向温烛，“据我所知，时秋昀并没有所谓的这种高级的易容能力，应该只是为了迷惑你。”
“不过，他既然知道我们跨年夜那天去到了那家餐馆，并且也遇到了服务员，那就说明，他当时应该也是在现场的。我的猜测就是，所谓的老板免单或许其实就是时秋昀当时替我们买了单，并且让服务员搞了那一套说辞。”
“至于那个服务员么，我如今细细一回想，好像有点像时家的那位私生女。这时家，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混乱啊。”
温烛听了程砚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并没有那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反而感觉到更迷糊了。时家的私生女为什么会去饭店当服务员呢？而且，时秋昀那次借老板之手为他们买单那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温烛现在只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自己现在身前的这位就不用提了，好多事情自己还没有解开，还有那位宋非年，现在又多了个时秋昀。
至于那位早就被他忘到脑后的姜朗么，温烛只能说，普通同学，压根就没有私下的交流，没有进一步的了解，又谈何知道他的秘密呢？
估计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生平过往经历都像是透明的一样，被人一查就知道了。
忽然，温烛想到了自己那个因为赌钱欠钱而被时秋昀搞成那副模样的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回想了一下他的惨状，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一线的生机了。
很难想象，要是时秋昀对自己没有那一点点所谓的兴趣的话，作为他口中就应该用死来偿还债务的赌徒的儿子，自己说不定也会成为对那位赌徒的心理打击的工具，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吧？
这么一想，温烛的身体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发凉。
感觉整个上半身都起了一圈鸡皮疙瘩了。
他摸了摸，才想起来，程砚当时也只是拿了一块毛毯给自己盖着，并没有给自己套上上衣，自己的上身，现在还是没有穿衣服的一个状态。身后的那块地方，此时也被他想起来了，努力彰显自己存在感，发出阵阵隐隐的疼痛。
但是他此时一声都不敢吭，毕竟他还是知道当时时秋昀咬自己的后背是什么原因呢，不就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个纹身么。
要是被程砚看到，温烛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温烛努力往被子里缩，试图趁程砚还没有注意到他就立马盖住那块肌肤，然后趁程砚出门的时候，再给自己套上衣服。
可是，程砚就像是非要和自己对着干一样，他忽然靠近温烛，将他挪到一边，“你的床单上还有血迹。”
温烛讷讷地应了声，“应该是昨天时秋昀咬我脖子滴下来的。”
此时由于程砚刚刚的那番挪动，本来有意被温烛拉上来的被子也慢慢地滑了下去，程砚盯着温烛锁骨上方那几个明显的血痂，眼睛有些发深，他忽然上手揉了揉那片地方，“疼吗？”
程砚本人虽然长得很精致好看，但是他的手却并不像他的脸一样精致，微微带着些粗粝感的指腹还带着点凉意，就这么触碰上了温烛那有些温热的颈间。
结痂后的伤口被这么一触碰，还带着点微微的痒意，但是温烛此时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错开他的手躲避他的触碰，而是后背紧紧贴在了靠枕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后背的端倪。
“不……不疼。”温烛嗫嚅着开口，随后又补充道，“当时还是有些疼的，但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嗯。”程砚轻轻应了一声，但是他那指腹却并没有要从温烛的肌肤上离开的感觉，像是在端详着什么一样，反而眼神更加幽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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