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居然在哭？
李卫冬站在门口顿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何必在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去打扰他呢。
“让他一个人哭吧。”
他虽然是来吃瓜的，但不至于故意在这个时候去膈应人。
没必要。
“不过大茂为什么会哭？”
“看来，他多半偷偷去做了个检查，检查的结果怕是不怎么好啊？”
李卫冬暗暗想着，这一点很容易就能猜到。
许大茂这小子说是下乡放电影，但只是个幌子。
恐怕是偷偷做男性检查去了，而且检查出来的结果估计很差、非常差。
……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秀芝抱着娃，看到李卫冬刚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也是诧异。
“他家门关着很严，估计还在休息呢，我就没打扰他。”
李卫冬道。
关于大茂背地里痛哭的事，没必要说给媳妇听，这也不算什么乐子，没啥好提的。
“成，那你看着阿宝，我去做饭。”
秀芝将娃递过来，胖墩墩的小家伙努力的伸了伸身子，想从李卫冬的怀里溜出去，但还是被李卫冬的一双大手无情镇压。
“又想溜出去乱跑。”
李卫冬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这小子比较依恋秀芝，会说的第一句就是喊‘妈妈’，而且调皮捣蛋的，一有事就躲到秀芝或者外婆的怀里，搞得李卫冬都不好当‘严父’。
“爸爸坏。”
小屁孩挣扎了下，但还是没能逃出李卫冬的魔掌，只能一脸生无可恋的摊在他的怀里，萌萌的大眼睛似乎都失去了活力。
妈妈管的严，爸爸又管的严，不能随便玩的日子真是太难了。
“臭小子这是啥表情，你才两岁多，就这么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
李卫冬差点被逗笑。
不过天色都快黑了，他当然不可能让这小家伙继续乱跑，等会吃过后，就给他‘强制关机’。
省的皮。
就这样，等秀芝做好晚饭后，就看到父子俩正坐在桌子前，一个乐呵呵的逗着孩子，而孩子却一脸无精打采的，对应之下，看着就很有意思。
吃饭、洗漱、哄孩子先睡。
做完这一切之后，夫妻二人才上床休息……
……
第二天，李卫冬这边正常上班，而后院之中，许大茂休息了一夜后也从酒醉之中恢复了过来。
不过依旧很颓废。
他也没有上班，甚至都没有出门，只是愣愣的靠在床头，默默的看着屋顶，眼神空洞又迷茫。
“我要做什么呢？”
许大茂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才23岁，却被告知不孕不育，是个绝户，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即使早有预感，但他依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今的他非常的迷茫，对于绝户的恐惧，对于未来的绝望，将他压的死死的，喘不过气。
“砰~”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震响。
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了。
“许大茂。”
进门的尧春燕，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许大茂回来了，就直接从娘家那边赶了过来，甚至今天的班她都没上。
“春燕。”
许大茂看着进门的尧春燕，心中一颤，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似乎也充斥了些许色彩。
那种一种痛苦，一种愧疚……
“许大茂，你这几天究竟到哪儿去了？”
尧春燕进了卧室，看着躺在床上一脸颓废的许大茂，俏脸含霜。
“我……”
大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不想说？”
尧春燕皱着眉头，眼神有些不善。
“要不是我找人调查了下，还不知道你们科根本就没有给你安排什么下乡任务。”
“这次是，上次也是。”
“怎么，你遮遮掩掩的，有啥不能说的……”
许大茂闻言，心中的那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看着尧春燕，看着这位自家的媳妇，结婚两年多来，二人从一开始的和谐如意，到如今争吵不断。
归根结底，还是孩子的问题。
而现在，这问题的根源已经被发现了。和春燕无关，是自己，都是自己的问题。
“对不起。”
许大茂低哑着开口。
“什么？”
尧春燕愣了下，汹汹而来的气势也一下子弱了不少。
“对不起，春燕，对不起。”
许大茂心中似乎破罐子破摔，他发泄般的道述着，说出着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我这几天去了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说我生不了孩子，一点希望都没有。”
“春燕，我是个……绝户。”
大茂终究说出了这个秘密，他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媳妇，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这样吗？”
尧春燕的反应令人惊讶，她没有任何的过激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想到你倒是坦诚。”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骗我。”
她道。
大茂愕然。
“别惊讶。”
“我家里还是有点关系的，我爸他调查了你，知道你去了协和，也花了点关系，弄到了你检测的结果。”
“那份报告，我也知道，天生睾丸畸形，弱精，甚至数据显示还少精……”
尧春燕平淡的看着惊讶的大茂，一字一句的说着，将他这几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大茂自嘲一笑。
“亏我还相信那个医生，说什么报告不可能被任何外人知晓。”
“协和的医疗报告，外人的确很难弄到。”
尧春燕道：“可我是外人吗？”
“我是你的妻子。”
许大茂一愣，旋即释然般的点点头。
是啊。
春燕是自己的妻子。
不过如今，这份关系怕是要走到头了。
“春燕，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是我对不起你。”
许大茂低哑着说道。
尧春燕闻言，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颓废的男人。
他长得既不好看，又没什么文化，为人既不正派，又没有什么格局，爱溜须拍马，爱得意扯能……
甚至还心眼还小的很，也记仇，压根谈不上什么好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许大茂，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也会关心自己，任何家务都是他做，脏活累活都是他来干。
甚至即使后来吵架，可直到今天，家里的饭菜都几乎都是他来烧。
“这个男人，有一堆缺点。”
“但却也有为数不多的优点，而且，他始终是我的丈夫。”
直到如今。
尧春燕也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许大茂。
而现在，在终于有机会摆脱许大茂后，她却犹豫了，不是什么不舍，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怅然。
即使和许大茂离婚，她又能得到什么呢，她已经结过婚了，已经不再年轻。
“许大茂。”
“本来我是打算和你离婚的。”
“但你既然如此坦诚，没有选择骗我，那我自然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去我家吧。”
尧春燕顿了顿，道。
“我爸说，如果我原谅你，那就让你去我家一趟。他有话对你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或许很重要。”
“……”
大茂一愣。
岳父有话要说？
“好。”
他点点头，从床上爬起，将身上整理了下，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和春燕一起去了她家。
……
尧家。
书房内，尧父端坐在书桌前，正在翻阅着一本古籍。
“咚咚咚。”
“进来。”
“爸，大茂到了。”
“春燕啊，让大茂进来，你去你妈那吧，我和他谈谈。”
尧父看了看女儿一眼，又瞥了一眼一侧的许大茂，面色平静。
“诶。”
春燕点点头，旋即看了看很是紧张的许大茂一眼，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爸。”
大茂进来，坐在尧父对面，忐忑开口。
“许大茂。”
尧父淡淡的开口，“既然春燕让你过来，那就说明她这次原谅你了。”
“我也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来到这了，我就对你说两句。”
尧父看着许大茂，眼神古井无波。
这是他亲自选择的女婿，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谁能想到，这混账居然是个绝户呢。
在刚刚得知这事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许大茂活劈了都，甚至，当即就劝女儿离婚。
可后来冷静下来，也思考了下，女儿离婚是可以，可离婚后想要再婚就难了。
特别是这种关键时期，更是要步步小心。
而且，他也考虑了女儿的想法，如果春燕想离婚，那就离。
如果不想，那就得想个办法。
“许大茂，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辈子基本不可能有孩子了。”
“那么，我给你两个选择。”
尧父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
“第一，那就是离婚。”
“我不可能让春燕陪你孤独终老。”
“第二，就是领养一个孩子。”
领养？
许大茂心中一动。
是啊，他还可以领养一个。
这下子，他的心中瞬间活络起来，原本颓废和绝望的内心仿佛充斥着一道光。
“我选第二个。”
他道。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尧父压了压手，淡淡道：
“领养一个孩子是个好选择。但领养的，终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以后也会有风险。”
“不过许大茂，你不一样。”
“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那就是你妹妹。”
尧父道：
“我调查过，你妹妹嫁出去两年，已经生有一子，而且，她前阵子刚好又怀孕了。”
“这就是你的机会。”
“那个孩子有你许家的血脉，所以，他是最好的领养对象。”
“我希望你可以说服你妹妹，将这个肚子里孩子过继过来。”
“而且，这时间上也非常巧妙。”
“只要你说服你妹妹，你们甚至可以狸猫换太子，说这个孩子是春燕自己怀孕生下的。”
“你们只要装成怀孕的样子，等时间到了，抱来孩子，没有人会怀疑，这孩子是过继来的。”
“那孩子也有许家的血脉，如此，你许大茂也算是有了后。”
“这就是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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