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江走上前去，指着有来标志地界线的石头，说：“您看看，这棵树简直就长在了地界处了，这怎么行啊！树枝都往我们家的菜园伸展了，这一畦菜地的半边阳光都被它盖住了，这不妥妥的侵犯到了我们的领地了吗？”
“对啊！这样不行！我去找她理论理论。”
鑫艳立刻站起来拍拍手上是灰土抬脚就走。
“阿咪，你去找她千万要好好说啊！特别是碰到二叔的时候，你的语气可不能生硬了！”
“好的，我会注意的！”
鑫艳来到万能家，看到万能在客厅里剥竹子，她说：“盛世爹，在家呢！”
“嗯，有什么事？”
“嗯，你里头的那个菜园啊，种了一棵柚子树，种到了地界上了，你能不能把它砍了。”
万能“啪”的丢下手中的东西就站起来吼道：“谁说我种在地界上的？我叼！那个三八乱说的？”
“就我现在跟你说啊！你骂我？”
“我有骂吗？你闲的吗？专门上门吵架的吗？”
鑫艳也火气噌噌的往上头冒起，吼道：“哎呀！你自己乱种东西冒犯到了别人的领地你还有理了还！我责令你马上、立刻前去砍了，你不去，我亲自砍！”
“呦呵！你这猫女人！有能耐啊！你砍啊！你砍了我叫你好看！”
“狗男人！我会怕你吗？你当我娘家人都死光了吗？”
“怎么了？什么事啊？怎么骂得那么大声？”承程回来了看到这场景就赶紧问道。
万能指着鑫艳道：“这猫女人上门吵架！”
鑫艳不甘示弱地说道：“狗男人胡乱狂犬着！我明明来的时候好好说的，是他一点就炸！”
万能道：“你明明一来就吼人的！”
鑫艳嚷嚷道：“谁说的？我从菜园来的时候，我的泽江就特意交代我说：咪，你脾气不好，讲话的时候千万语气要轻柔，可不能吵。所以，我一来我就很平和的跟他讲的，才讲了两句，他瞬间就炸了，没家教！还到我身上来。”
“诶呀！你走！哦嘘！哦嘘！哦嘘！给你上门来吵！能到你！”万能被说成没家教就像被点了鞭炮一样气得跳脚了，张开双臂像赶鸡一样冲上前要赶鑫艳出去。
承程立刻对鑫艳道：“走，我们出去说说。”
鑫艳一出去，万能立刻把门关上，不解气地说道：“哦呕！她还以为她了不起，讲话扭扭捏捏的，走起路来像猫迈步子，脚后跟都不着地的。”
说罢，他又隔着门板对着承程道，“我跟你说啊！她这个人不值得深交的，以后你离她远一点！
鑫艳愤然转头，叉起腰就要开骂。
承程立刻阻止她，道：“行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你就当他狗叫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你家种了一棵柚子树在地界上，你不知道吗？”
承程道：“走，那就到菜园里去讲吧！”
两人来到菜园。
鑫艳首先就对泽江讲起了她去到万能家和万能对骂的话。
泽江很生气，道：“呀！怎么能这样骂人？我去找他！”
“泽江！”承程立刻阻止他道，“他那人的脾气很暴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了。希望你不要再去找他吵。毕竟，你是小辈，传出去不好听。”
泽江听了停下了脚步。
鑫艳拉着承程过去，站在那棵柚子树下，道：“看到没有？种在地界上了！”
承程道：“这是云桂和他奶奶坐在厨房里烤火吃柚子的时候，柚子籽掉在地上，扫灰的时候一起扫了，拌在了肥料里，辗转到了菜园，它就长出来。”
“你知道的，云桂大了一点，两个菜园都是她管的多，开始我没注意，等它有半人高了我才发现的，云桂说这柚子结果比较晚，但是很甜，央求我不要砍，留来结果吃，我就答应了。”
“我记得刚发现的时候它离那块标志的石头有一尺远的啊！怎么到了现在就在地界上了呢？再说了，真的长在地界上，你给它长那么高吗？”
鑫艳被承程的问话噎住了。
静默了一瞬，鑫艳才道：“那我的菜园也是雪梦来打理的多啊！我也真的没注意到啊！谁知道它刚刚长的时候是不是在地界上呢？”
承程叹了一口气，道：“哎！多大点事啊！就为了这么一棵果树你就和我针锋相对吗？”
“想想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差不多是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一起刮着墙壁上的米糠来吃，一起上山砍柴、找树叶吃，晚晚同宿在一张床上，一起传染虱子，长大后也形影不离，甚至我还跟着你嫁来这龙山里。”
“可如今我们脸上爬满皱纹了，你就因为一棵树来和我吵了？”
鑫艳听罢，也满脸动容，叹了口气，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千言万语抹下桌了！”
于是，转过去对着儿子说：
“你回去扛高凳子或者梯子来，把伸到我们菜园那边去是树枝砍了就行了！就这样了！”
“阿咪！”
泽江很不高兴地喊道。
承程道：“伸展到了你的地界，你就砍了，我没意见。”
泽江转身走回家去拿锯子了。
鑫艳白了承程一眼，道：“我感觉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她就感觉她们俩对感情已经越来越淡了。
承程疑惑道：“你要懂我什么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嫁来这龙山，还要懂什么啊？我们现在都成家了，已经比不得年轻的时候来！我们都要为各自的家庭操劳，我们还能有自我？”
承程说着就蹲下来拔草。
鑫艳也走过去拿起锄头锄地。
锄了两下，她停下了叹了一口气，道：“我咋就那么不甘心呢？”
承程手不停地拔着草，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甘心还能怎样啊？我们貌似已经老了！”
鑫艳不服气地说道：“老了就不能活出自我了？”
承程道：“你别整些有点没的，让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老老实实的就不被别人说了？你勤快了吧？天天摸黑收工，种的木薯单单挑去卖，都挑一个多月。你这般拼，你家里的老太婆不喜你，外面的人也嫉妒你！”
“我没贬低你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还不是照样被说闲话！”
“所以，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说！”
承程停了下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心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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