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程进了房间，从裤腰带上扯下钥匙打开锁，翻了一下，一分钱都没有，又翻了翻，也没有，她很泄气。
一整晚，儿子的呼吸都很急促，她喂了半片“Abc”给孩子吃了。
她也不敢睡，实在是太累了就站起来走动。
间隔一段时间就灌点开水给儿子喝。
鸡叫第二遍了，她把儿子背在背上，来到厨房煮好了粥就下去找娇果借了钱，马上赶去街上里的医院了。
承程来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的人也刚刚上班。
她到内科刚好看到她曾经帮忙‘挑斑’的陈医生。
打了声招呼，承程解开背带，陈医生也站起来绕过去抱住了孩子。
陈医生道：“小弟弟啊，醒醒了，到了！呀！他脸上怎么那么灰白，你坐下抱着他，我给他检查。”
陈医生戴上诊听器，把一端伸进去贴上孩子的胸部听了一下，她皱紧眉头，道：“心跳很微弱了，嫂子，你抱他出来，去急救室！我去找我家老王，他在儿童这方面比我更有经验。”
此时的医院还没有人来看病，不过也不止此刻，有时甚至一天到晚一个人都没有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陈医生去隔壁叫来王医生，王医生也进了急救室。
承程的心沉到谷底，全身冷得直打颤。
王医生进行心脏复苏救治后，小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抓了小孩的手来号脉，然后翻开眼皮来看，直摇头叹气。
“哎！是个儿子呢！嫂子怎么受的住啊！”陈医生道。
王医生开门出来，对着承程道：“嫂子，孩子已经不行了，你进去吧！”
承程听了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着。
“嫂子，你没事吧？”陈医生问道。
承程摇摇头，脚下就像绑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怎么也抬不起脚步。
承程进去了，站在床边看着孩子，眼泪就像瀑布一样流淌不停。
天黑了，万能爹躺在床上，总是频繁地看向方口，等了很久，终于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了。
是万能的脚步声，他一进来，就把碗放在桌子上，一边把父亲扶起来，一边说：“爹，吃饭吧！吃过饭，我帮您擦拭身体。”
“你吃过了？”
“还没吃。”
“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听见了盛世的哭声了。”父亲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万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嗯！小小，他没了。”
“啊！”父亲忍不住抽泣起来。
万能也低下头抹了一把泪。
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父亲双手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胸脯。
万能着急地叫了起来：“爹，您怎么了？爹！”
万能爹瞪大眼睛无焦点看着前方，长大嘴巴呼吸，说不出话来。
他挣扎了一会儿后就渐渐地没了呼吸，身体也渐渐地软了下来。
“爹——”
万能悲戚的喊了一声，伏在床沿上痛苦起来。
万能爹咽气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左邻右舍都来参与商讨后事。
当问道钱够不够的时候，万能沉默了。
承程哑着声音问道：“那个小箱子里的钱呢？”
万能道：“小箱子里的钱？嚯！你现在还问小箱子里的钱啊？早就花了！”
承程东火气瞬间就窜了起来，沉声道：“花了？什么时候用出去的？买了什么？”
万能也沉着脸道：“前年就已经用出去了！你问这个干嘛？”
“用作什么了？”
“钱都已经用光了，你还非要问用来干什么了吗？”
“用作什么了？”
万能吼道：“我吊！不说还真不行了是吗？我告诉你啊！我就是用来买衣柜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给他小姑作嫁妆了。”
承程也大声道：“衣柜不是男方找人来制作备给女方的吗？什么时候用女方来筹了？”
万能的大嗓门立刻就像机关枪一样喷扫而出，道：“你懂什么？我们女方来筹才有面子，你知不知道？啊？你看看丰年的母亲，随嫁的用品，钱财都有，你看看她，生活得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我给我妹备点嫁妆送过去，不可以吗？”
“你见过女方有谁备过嫁妆？啊？如果你很富裕，你备也可以，可是你也不看看你有多穷！儿子动不动就生病出院，本来就没钱了，你还把留作孩子”的救命钱拿去充当你们的面子，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你高兴了！”说到最后，承程激动地站起来吼道。
“啪——”万能打了承程一个响亮的耳光。
承程懵了一瞬，吼道：“你又打！我是狗吗？动不动就打我？！”
承程用力地推了万能。
万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平时冲突的时候，承程顶嘴他都气炸了，何况对他动手。
他立即暴跳如雷地抬起脚照着承程的肚子踢去。
霖森和童年快速地拉住了他，并把他拉得远远的。
男人们都纷纷上千劝解他。
妇女们也围着承程劝。
总算把他们两人的战火平息了。
吊丧的时候，承程哭得很颓废。
万能咪一直待在房间，自始至终，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大家见状，试探地说道：“二嫂，人已经去了，定数了，你要看开一点啊！”
万能咪道：“我没难过哦！他公然领别人的妻儿回来养的时候，他有想过我的处境吗？喏，现在他死了，要埋葬他的却是我的儿子，你们干活的人都到齐了，他的样子才姗姗来迟。你们说说，我为什那么要难过？啊？”
同百咪道：“确实，万能爹对他们仁至义尽了。不是亲生的，也把他们养大了才把他们送回潘家的。看看啊，万能爹常年操劳，落得一身病，最后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送终，他图什么啊？”
丽雅咪也说道：“对啊！而且你们家也不富裕，他就单单靠着一把柴刀，也够辛苦的！”
霖木咪对万能咪说道：“幸好有他姑姑接济你们，要不然啊，你们过得可教苦了！”
万能咪凸起嘴巴，不高兴地说：“他就吐大义，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反正我就跟他划清界限了。”
大家都沉默了。
喜欢油茶树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油茶树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