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背篼茶苞一共卖了三十八文钱。
“姐，咱家靠卖茶叶过活也不是办法。”回到家里，楚若成主动找着姐姐商量：“要不咱另寻出路？”
哟嗬，过了一个年，这小子居然还有自己的想法了，知道想办法谋生计了。
“能有什么出路，卖力气你还不够。”看了楚若成良久，她甚至好奇的想道这小子也不会遇着什么给穿越了吧，要不然去年还哭哭渧渧的人才几个月就长大了。
“姐，你看着我干嘛？”拍了拍胸脯楚若成骄傲说道：“我虽然年纪小人不高不能卖力气，但可以卖身啊。”
“噗嗤”一声，楚若男一个没忍住笑不出了声，这小子说啥？他居然要卖身？童子鸡卖给谁？
等听完楚若成说的话后，楚若男不笑了，心里却是一阵阵酸楚。
“姐，文爷说得很对，咱家爹没了，娘病了，就靠你和我养着四口人真的很难，再说今年的茶叶又不值钱。”楚若成今天卖茶叶时和文爷多说了几句，没想到他倒替自己寻找着新的出路：“姐，文爷说了，他儿子今年十二岁，嗯，对，和你一样大。他一直是文家九少爷玩伴，今年九少爷被老爷接到府城去了，文爷的儿子也入学堂了，差一个书童，姐，我去给他当书童，说不定还能学很多字呢。”
“若成啊！”弟弟为了一家子的生计自卖自身，真是让人心酸：“若成，古话说得好，饿死不当奴才，你真若是卖身去了文家当书童，那就是奴才一个了，死活都不论的。别人让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没有半点自由，要是犯了什么错就会往死里打，或者发卖了永远回不到自己家。若成，咱家虽然苦，但不是就真吃不起饭了，这事儿别再提。”
结果，没几天，楚若成又提起了卖身的话题。
“姐，文爷说了，这卖身有死契有活契，我可以签活契，签个三五年的。”楚若成似乎主意已定：“姐，你想啊，我正在长身体吃饭越来越吃得多了，我真去文家当了差，以后家里就少一个人的口粮，而且，我卖身的银子还够你和奶和娘吃两年，对了，文爷还说有月银，干得好的话一个月有几百文钱到一两的月银。”
让楚若成妥协的是月银，他想反正自己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去挣月银。
“你就真的这么想去当奴才？”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一心想当奴才的小子未来怕是没有出息了，楚若男真是有些伤心。
“姐，话不能这么说。”楚若成不高兴了：“余爷爷也说过了，去文家当书童或许也是出路一条，这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就当一辈子奴才的。”
这小子，居然去问过余水生了。
夏季芳不知事，老太太不同意，楚若成和楚若光可都是老楚家的根子，怎么能卖身为奴呢。
楚若男甚至坏坏的想着，老太太或许觉得就算要卖身也该卖她这个孙女吧。
“奶，不是奴才，是书童，你别给人说卖身啊，你说当差做事不就行了。”楚若成似乎主意已定，他极力劝说着老太太。
这事到底成与不成，最后老太太和楚若男商议一起去问过余水生。
“前两天若成就来问过我了。”余水生对楚若男道：“我倒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闺女，依你的本事要撑起这个家不难，只是，以后若成还要娶妻，你也要成亲，这婚娶嫁妆也是一笑不小的开支。若成说只是让他跟着文十爷的儿子当书童，书童这差事我看行。”
说起了卖身为奴这事楚若男问余水生有没有好的办法。
“也不一定要卖身。”余水生向楚若成招招手道：“文家常年在招工，你最好和那个文爷商议，以招工的形式进去，这样不仅有月钱，还相对比较自由。”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成与不成，那就要看文爷和楚若成的缘份。
“你这小子猴精”文十爷听了楚若成的话后哈哈大笑：“还别说，爷就喜欢你这样份的，行，招工就招工，爷就招了你给我儿子当书童，契约写几年你来定。”
“多谢文爷，那就三年吧，因为家中姐姐三年后及笈要出嫁，若成得回去将家撑起来。”帮几年和原因楚若成早已听余水生和姐姐交了无数遍。
“小子有骨气，那你这些年的月钱打算怎么花啊？”在回龙场的茶叶收得很顺心，茶苞虽然便宜，但是因为有第一天收茶叶的警告，这些茶农人人都只扳茶苞了。今年自己管事的留香茶行盈利颇丰，对楚若成的耐心自然就多了两分。
“娘病了，等若成挣了月银就给她治病。”这是楚若成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已经听姐姐问过余爷爷两三次了回龙场和县城有没有能治娘这个病的大夫。其实他知道，就算有好大夫但是没有钱也白搭的。签契约不用卖身，没有卖身钱但月银一个月一两银子，这样算下来一年就有十二两银子了，给娘看病就有钱了：“还要给姐姐挣嫁妆，虽然爹没了娘病了，但是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总不能让姐姐空着手出门，那样是要被夫家嫌弃的。”
“呵呵，小子，你挣钱不多，想法倒多。”文爷从帐房手中接过用工契约看了一下然后递给楚若成：“行了，小子，早点回去吧，明天将你的换洗衣物带上跟着我去县城。”
“好的，文爷，那小子明天就来找您。”终于心想事成，楚若成想着明天就要去县城做工还是挺得意的。路过村上时，他还特意给卫强他们说了这件事。
“若成叔，你好厉害，以后有什么工也介绍我去做好不好？”卫强对楚若成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疯子的儿子能做什么事？”楚若光虽然很羡慕，但是心里也很不屑：“我明天也要进县城，我爹娘给我在县城的意远书院交了束修，我进去做学问，以后要当秀才考状元。”
“你那是花钱，若成叔是挣钱，你们是不一样的。”卫强不懂其中的厉害瘪着嘴说道。
“其实他才是有福气的。”悄悄的拉了拉卫强的衣服：“我姐常给我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做学问才是唯一的出路呢。”
啊？卫强摇头表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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