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硕的心情忽然变好了，曾子涵明显地感觉得到。
她想，他应该很开心吧，她不应该为了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而罔顾他的感情。
“对不起......”她想，她欠他一句道歉，其实也欠他一句“谢谢”，可秦硕不喜欢她跟他说“谢谢”，所以她也就不说了。
“嗯？”秦硕一直在想事情，没听到她说什么。
曾子涵整理了一下被安全带弄皱的衣服，侧身沉静地看着他。
认识二十来年，在她的记忆里，从小时候她进入秦家后，他们就一直这样并排坐着。
上学时候，他们一起共用家里那一张长条书桌。
家里有车后，秦叔叔开车时他们也总是共享后排的车座椅。
在英国重逢后，两人还经常一起外出，座位就从后排换到前排，一个在驾驶位，一个在副驾驶。
再后来就是英国的那一晚，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喝酒看电视，她按计划灌醉了他，然后又一走了之。
不管是那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欠他一句道歉。
“对不起，耽误你这么多年！”
秦硕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都泛白。
看来，今晚的催婚还是让她不高兴了，她这是......真的想要和他分开了吗？
“在英国的时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介入你的人生，介入了又不负责。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怪过你，反而......还很高兴。”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身边已没有她，但当时以为她只是去上课去了，所以没有在意，还开心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联系不到她才知道她不见了，连衣服都没有带走。
“那时候恨我吗？”她问。
“没有恨，只是很伤心，那天晚上我没有醉得不省人事，我以为你是愿意的，想要和我在一起，没想到......”
“对不起......”
秦硕突然用手捶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望向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啊？”曾子涵惊呆，“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
“那你今天为什么一直要跟我说对不起，还说这些年都耽误我了，你不是想总结一下过去，再和我道别吗？”
曾子涵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本来只是想跟你煽煽情的，没想到你这颗中国的脑袋还装着英国的文化，不懂得什么叫中国人的迂回。”
秦硕呆呆地看着他：“不是吗？那你要跟我迂回什么？”
“我们结婚的事。”
“啊？”秦硕表情呆滞，心情一时间大起大落，有点反应不过来。
曾子涵笑，他这呆愣的表情今晚出现好几次了，这么大一块头配上这呆呆的表情，莫名就有点反差萌。
“怎么？反悔了？”她笑着看她。
秦硕大喜：“没有没有！”
他似乎不敢相信：“子涵，你是真的答应了吗？不是骗我的？”
曾子涵本来是想逗逗他的，可此时突然有些难过起来。
他本是天之骄子，工作好，长得帅，还有钱，别人如果是他这样的条件，都想着三天两头换女朋友，他倒好，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一吊就是这么多年。
另一边，迟信和成樱樱也开车回了家。
车是华秘书安排的，原本还要给他派个司机，他不喜欢去哪儿都有人跟着，所以除非是去应酬，他都是自己开车。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正好开到了科技城，这一片这个时间人和车都不多，路况非常好。
“这车是自动挡，你要不要试试？”
成樱樱驾照是考了，可基本没开过车，手生得很。
家里那台车是手动挡，再加上也开了很多年了，迟信怕性能没那么好，就没让她上手开过。
今天开的这台车是新车，毕竟华秘书是知道秦总选定了他当接班人的，规格自然不会低，车子也是特意挑了台好的，并且征求了他的意见安排了一辆越野车。
成樱樱对越野车比较感兴趣，越是柔弱的性子，越是想征服一下这个大家伙。
她眼睛晶亮，搓搓手跃跃欲试。
“好啊，那我来开一段。”
迟信打了灯靠边停车，两人随机换了位置。
“自动挡很好开，不用换挡，踩油门就走，松油门速度就会降下来，下脚的时候不要心急，温柔点踩，不会有问题的。”
成樱樱调好座椅和后视镜，扣上安全带，看了迟信一眼。
迟信没再说多余的话，眼神中的鼓励就说明了一切，让她放心大胆地开，他会一直在她旁边陪着。
成樱樱深吸一口气，随即果断地按下手刹按钮。
一开始她很紧张，毕竟是完全不熟悉的车，所以油门踩得非常轻。
偶尔有车从旁边经过，司机还会朝这边探头探脑，可能是奇怪这么一台好车竟然还龟速行驶着，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迟信怕她受影响，在旁边说道：“不用管别人，专心开车。”
成樱樱没说话，给她的回应就是脚上加重了力道，车子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上来。
迟信勾了勾唇，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有性格了。
“你可别飘啊，别让宝宝以为你在飙车，胎教不好。”
成樱樱意犹未尽，但想到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也不敢大意，轻点了一下刹车将速度降了下来。
她目不斜视：“你现在想起来我是个孕妇了？之前让我开车的时候怎么不说？”
迟信轻笑：“我是想着这要是个男孩子的话，得提前练练他的胆量……”
成樱樱看了他一眼：“那要是个女孩子呢？”
“呃……”迟信果断承认：“还没想好！”
成樱樱哼了一声，迟信马上解释：“逗你的，这车有自动刹车功能，不会出事的，你只管放心开。”
成樱樱也正好开得过瘾，舍不得和他换过来，开过车少的那段路后，她也渐渐熟练了起来，之后一直顺利地把车开到了家。
她的车还停得不错，两把就进去了，迟信郑重其事地夸了她，然后问了一句：
“怎么样？开得还顺手吧？”
“嗯！”成樱樱心里还兴奋着，“比驾校的车好开多了！”
迟信：“……”
这有可比性么？驾校什么车？这什么车？
一百多万的车拿来跟驾照的雪铁龙比，让华秘书知道了怕是得哭！
“等我回安城把家里那台车处理了，买台适合你开的，不然你出门不方便。”
平时虽然可以打车，但现在天气冷，尤其是上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的时候，人站在马路边能被风吹得怀疑人生，如果碰上下雨甚至下雪，那就更受罪了。
当然，即使买了车，碰上下大雨或是下雪的时候，他还是得叮嘱樱樱尽量不要出门，那种天气车祸频发，太危险了。
“买台这样的吗？是不是有点贵？”成樱樱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迟信再次：“……”
还好两人正好走到门口，他得输密码了。
进了家门，迟信打开灯和暖气，才继续之前的话题：“今天那车是华秘书安排的，不止是有点贵！”
“有点”被他着重强调，让成樱樱好奇：“多贵啊？”
家里那台车就二十来万，涂韵的车是恋爱脑的时候跟着迟信的脚步买的，只是颜色不一样，配置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价钱自然也一样。
乔依的车贵些，是她陪着一起买的，要五十多万，已经算是很好的车了。
这台车比乔依那台还贵吗？
“一百多一点……我现在还买不起，你要想要的话，我明年年底应该可以买给你。”
他手上的钱都用来买了沪上的房子，但他在礼诚的工资很高，自己的公司也有分红，一年的时间买台车是不成问题的。
成樱樱却成功被吓到。
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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