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意离开的一瞬间，世界壁上的裂缝迅速融合恢复。
北侧挥出手中的灵器，想要阻止，但在世界规则的刻意控制下只能减缓裂缝恢复的速度。“……会有问题吗？”
半夏心中担忧，还是说道：“亦云不是鲁莽行事的人，肯定有所预料。”亦云主动提出过去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重羽又取出两根无色的箭搭上弓弦，将手中的弓拉到最大，“干活了，给祂们争取一点空隙。”
另一边，白书意再次挥出手中的刀，在世界壁上划出裂缝进入其中，裂缝在她背后迅速恢复。
敌人当前单独行动去见立场不明的人有些危险，她倒不是很担心危险，她更好奇这个世界的任务和奖励。
从之前的任务奖励不难看出万阁鼓励试炼者独自解决问题，但这个世界如果想要完全击败世界规则需要几人合作。这种高危险性的世界，不知道奖励会不会不一样。
‘——这边！’
一道呼喊从不远处传来。
白书意转眼看到两个熟人，芦笛和锡平。芦笛手中打着一把漆黑的伞，勉强撑起一片安全的区域。
白书意传送靠近两人，锡平瞬间抬手，三人一同传送离开，出现在一处木楼中。
木楼像是一座中空的塔，上方飘着无数光点，细看能看到那些光点都带着一缕浅淡的灵气。这栋木楼给她的感觉和产业类似，能够抵挡世界规则的窥视与攻击。
楼中装点着黑白色的布料，材质和芦笛手中的伞一样，一楼的位置正缺了几块布料。
芦笛抖抖手，收起伞，“你是万阁的人？”
祂的脸上与身上遍布着蛛网一般的裂纹，面容与神色丝毫没有其它世界中芦笛的温和，而是透露出几分死气与肃杀之色。
“是。”白书意点头，拿出自己的玉牒给两人看过后收起来，“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
另一边的战斗还在继续，拿出玉牒是最快获取信任的方式。她的感应中这附近只有这两个人是活的，其余的活物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要是离开木楼，估计只能看到漫天的飞石与无穷无尽的黑暗，木楼所在的地方离远了看也只是一块飘荡在宇宙中的大石块。
锡平低下头，安静整理自己破旧的衣服，一个字也没说。
芦笛擦拭着伞面，过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个世界……可能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们已经六十余年没见过彼此以外的生物。”
连一只小虫子都没见过。
说是“可能”也只是一番祂自己的期望而已，祂期望还有别的人活了下来。
“死地会一直追杀活着的生物，直到范围内所有的活物都消失，它才会消失。”
如果不是这栋楼和楼里的黑布，祂们也早就逝去。
白书意哑然。既然这里已经没什么活人就更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她试着把这边的消息传回去，幸好界内通讯器的信号没有受到影响。
“……只剩两人。”冷漠咬了咬牙，虽然早有猜测，这个结果还是让人愤慨。
枯月按住冷漠的肩膀，“灵舟还能撑住，我们这边暂时没问题，不如让亦云先搜集消息触发信息提示。”
既然已经没什么活人，亦云又已经和唯二的活人汇合，祂们也能放开手攻击了。
几人赞同枯月的说法，并且抽空给白书意回了消息。
重羽手中的箭如同白日流星般飞出，所过之处留下深深的裂纹，扭曲的规则为之一滞。无色的箭碎裂开潜入世界深处划过世界基石留下深痕。
世界规则的攻击削弱几分。
“有效。”重羽再抽出三支无色的箭矢。
这可是她花了大把的灵石用活石定制的箭，还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虽然用起来的很心痛但效果确实好。
另一边白书意看了眼消息，向芦笛问道：“能向你问一些问题吗？”
“自然可以。”芦笛引着白书意到一旁的桌边坐下，“这里没什么能招待的。你想知道些什么？”
白书意：“这个世界的过往与真相。”
旁边的锡平先开了口，“我们这里没有‘故事’。”
芦笛：“锡平。”
锡平撇撇嘴，坐到离两人很远的地方。
“我也不需要故事。”白书意转头看祂一眼，“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万阁的任务，搜集信息是完成任务的一部分。”
“灾难的伊始是两百一十二年零三个月前。”芦笛闭上眼睛回想，“规则突然动手，借助死地吞噬掉几位融合者，接着是高阶修炼者。”
祂们中的最强者接连死去后，余下的人根本无力抵抗。
“然后各地死地横生，几乎在一夜间生物消亡了大半。在这里当值的二十多人和误入的锡平都活了下来。”
二十多人陆续出去寻找其余还活着的人，到现在就只剩下祂和锡平。
白书意看向木楼，“这楼应该不是你们世界的东西。”
芦笛按下心中涌出的悲伤，“这栋木楼是其它世界的炽行赠送给我们的，也是你们万阁的东西。一直充当陵墓使用。”
没想到这座陵墓成了祂们最后残存的东西，祂和自己偷跑进来的锡平成了这里最后的守墓人。
也许有一天，祂和锡平也会成为墓中的一部分。
祂们确实没有故事，从灾难发生到现在，祂们世界中的生物灭亡得毫无波折。
白书意再问道：“是你们主动向万阁寻求的帮助？”
“算是吧。”芦笛解释道：“炽行在木楼里留下了一枚铃铛，说是日后如果需要祂的帮助，可以晃动铃铛。”
祂们那时正意气风发，铃铛只被当做礼节性的礼物存放起来。想来炽行当时可能已经从某些地方了解到世界规则的转变，只是不好直接插手和告知。
灾难来得太突然，直到祂们只剩这栋木楼的时候才有人想起铃铛的存在，等祂们找到铃铛，晃动铃铛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
……铃铛。
白书意再看向木楼中的光点。既然有人早有预料并且送来了木楼和铃铛，也许还有些别的准备。不过世界规则那边还没解决，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你们现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芦笛微低下头，祂想一切回到灾难前，但祂知道那不可能，“如今只希望这座陵墓有一个好的归处。”
【信息已达标准，触发当前世界阵营信息提示。】
【本次试炼中所有平行世界皆为真实世界……】
【信息提示：
世界规则阵营：清除界内生物。
任务完成即可获得信物：令牌
界内生物阵营：获得安稳的居所。
任务完成即可获得信物：灵籽】
白书意的目光停在“居所”两个字上，没有说什么，接着去询问同事那边的情况。
现在还没有定论，直接告诉两人猜测容易空欢喜一场。
这个世界的世界规则的目的并不出乎意料。
早就出现过将界内生物当做“寄生虫”处理掉的世界，只是戍边军和万阁发展起来后就几乎没有了。一是戍边军带来了威慑，二是万阁主导的将界内生物与世界规则的利益绑到一起。
某种程度上这场试炼确实达到了让试炼者了解世界规则与界灵的目的，这种极端的例子都被塞进了试炼场。
白书意并不想批判什么。
作为界内生物，在生死存亡的事情上她肯定站在界内生物这一边。她不可能求死，那就只能麻烦这样的世界规则死得彻底点了。
白书意确定了木楼里环境安全，留下一小节深空森林的分枝，拎着刀离开，“之后见。”
战斗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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