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意平淡地看着他因为一句实话失去了理智，由人变成了一头野兽。
在学校时老师教导说，诚实是美德，但她说实话后的下场好像都并不好。
这些生物喜欢诚实的人，但又不爱听实话，只爱听自己喜欢的话，哪怕是明显的谎话。
好难懂。
“右手不好用是吧？那你就别要了！”
白父转身快速从客厅里拖来椅子。
白书意紧绷着身体，躲开尖锐的椅子角。
这一下却是让白父更加愤怒，这个让他丢面子的孩子毫不尊重他，打她的时候竟然还敢躲。
当初这孩子生下来时看着没什么活力又有点傻，加上为了表现自己的开明，所以同意跟她妈妈姓白。
没想到三岁后，这孩子不仅恢复正常还比普通孩子聪明，让他心里本就窝火了许久。
“白书意你还敢躲开，我是你爸！打你也得受着！”
白书意眼中这只野兽变得面目狰狞。猝不防及被一脚踹倒在地，接着又是两脚，她被踹到墙边猛地撞上墙壁。
肚子好痛。
一股腥甜味涌上喉咙间，接着就是右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白父见孩子躺在地上不动慌乱了一瞬间，不是担心，是怕孩子死在他手上、死在家里会影响他的名声。
他又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靠近。
“你听话，爸爸不就不打你了吗？”
白书意用左手杵着地向后挪动着离施暴者远些。
白父再次被触动到神经，面色狰狞地怒骂：“接着躲！你以为我想管你！白书意你听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去医院！”
白父反身离开，轰的一声关上门。
又没见血，死一时是死不掉的，得让她吃点苦头，知道什么是尊重父母，改掉她那些丢人的毛病。
然后是钥匙碰撞的声响。
门被反锁上了。
施暴者终于离开，白书意轻舒一口气，然后痛得不再动弹，额头冒出冷汗。右手腕和肚子痛得仿佛已经不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白书意终于缓了过来，查看自己的伤处，随着手臂的抬起，右手连着手腕耷拉了下去。
断掉了。
“——咪”
一声细微的猫叫从窗外传来。
黑白色的猫在细密的铁丝网防盗窗外焦急的走动，不停叫着吸引窗内生物的注意力。
白书意恍惚了一瞬，撑着墙站起来，再扶着墙走到窗边。
看到白书意过来，猫停下了脚步，脑袋贴着铁丝网隔着窗动动鼻子，伸出爪子扒着铁丝网。
“……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说完，白书意咽下喉咙里奇怪的味道。
猫是小区里的野猫，相比于人来说小小一只，却是白书意少有的能“看”到对她有真正纯粹的关心与爱的生物。
白书意依靠着墙站着，脸贴到冰冷的窗户上，让有些模糊的意识清醒些。
不多时，一股熟悉的温热感从腹部和右手腕处传来。
她得想办法杜绝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如果不是有这种热流能够治愈伤口，她今天会死掉吧。
等到天黑，白书意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而且因为热流还没散去，她现在的力气比正常情况下大很多。
抬手用衣服擦掉脸上的汗，用手指敲了敲窗户。
猫一直在窗户外陪着她，听到敲窗户的声音应了一声。
“快走吧，去找点东西吃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最近附近消失了好几只猫。
垃圾桶里的东西别吃，有人投毒，老鼠也别吃，有人在药老鼠……可以去湖里抓鱼吃，或者去北边那个老奶奶家里，她会喂猫。”
白书意絮絮叨叨跟猫说了很多。
她们这样个子小力气也小的生物总会遇到很多危险。
要小心，才能生存。
等白书意说完，猫像是听懂了一般跳下窗户，回头叫两声后钻进漆黑的灌木丛里。
猫离开，白书意也要开始自己的计划。
她从衣柜的缝隙里掏出一根铁丝，轻松撬开了门，然后找到被锁起来的绳索。
两个大个子生物出门的时候经常会把她锁在家里。
撬锁也成了她慢慢摸索出来的技能。
确认主卧里的两个人都睡着后，再撬开主卧的门。趁着暖流还在力气足够，把两个人都绑在床上。
两个人都睡得很死，大概是她房间的门被锁上了，不怕她晚上会出来。
白书意绑完人，又到客厅搬了两把椅子，一把用来踩。
另一把是白天白父打人的那把椅子。
“……这样不方便踹肚子啊。”
白书意倒是不纠结这些细节，踩在椅子上举起另一把椅子往床上人的肚子砸去。
一声尖叫声响彻夜空。
白书意嫌弃地皱起眉，好吵，该把他的嘴先堵起来的。
速战速决吧。
又几下打中他的右手手臂，直到变成和她之前手腕一样会垂下去才停下。
剧痛让白父额头冒出冷汗，眼神惊恐地看向白书意。
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举得起铁椅子，而且她的右手——
“怪物——！鬼啊——！”
白书意打完收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不知道什么衣服塞进他的嘴里。
搬走椅子，再拿走钥匙反锁上卧室的门。
椅子在餐桌边摆好，钥匙随手扔到沙发底下。
回到房间后摘掉手上的手套和脚上套着的塑料袋。把它们折叠好塞进校服的口袋里。这些是学校户外活动的时候发下来的。
最后用铁丝反锁上自己房间的门。
白书意换上睡衣躺到被窝里，终于可以休息了。
伤好了，还是会累。
第二天早上白书意醒来时家里已经没有人。
她打了个哈欠，踩着椅子给自己煮了两个鸡蛋，配着馒头和黄豆酱，吃饱，然后穿上校服背着书包去学校。
第三天，家里还是只有她自己。
第五天
屋子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白书意“看”着门外熟悉的生物打开门。
“——咪。”
猫叼着自己在湖里抓的鱼绕过白书意的小腿走进屋里，把鱼放下后，坐到白书意旁边，舔自己的爪子。
虽然是流浪猫，猫自己也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
父母不在家，就没人阻止她把猫带回家了。
白书意捡起鱼，舔了舔嘴唇，带着鱼到流理台边，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把鱼刷洗干净，然后下锅煮。
十几分钟后，白书意把鱼分成两半，一半是猫的，一半是她的。
一口下去鱼肉带着鳞片和鱼刺一起咬了下去，味道腥，没有加调料没什么味道。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白书意磨磨蹭蹭把鱼吃完，再喝两碗米粥，填饱肚子。
猫倒是吃得很开心，一点都不挑，还喝了些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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