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手术清场，刘神威，你来做第一护工，姜明政，你来做次护，其他人全部撤出。”
顿了一下，“刘正好和你留下。”孙思邈手指向刘正好和张婉医护。
李长河点头。
随即手术开始。
“张医护你为女子，此番手术凶险异常，你要记录好手术过程，以正视听。”李长河再度叮嘱。
张婉点头，表示清楚。
李长河：“手术开始，元晖，麻药，神威，准备手术用具，验血，明政，辅助呼吸......”
孙思邈没有丝毫犹豫，快速组装好一奇怪的装置，是一个盆里放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口有管子接到助吸器上。
这是李长河根据时代现状构建的辅助呼吸和麻醉设施。
具体是姜明政用助吸器不断给孕妇进行辅助呼吸，而后孙思邈的装置，盆内放热水加热玻璃瓶中的乙醚液体。
因为乙醚作为强挥发性物质，在热水加热下，会快速挥发，然后混合至辅助呼吸器上，对病人进行麻醉。
乙醚气体能够通过辅助呼吸器进入人体，之后迅速扩散至血液，并透过血脑屏障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
随即抑制降低神经细胞的兴奋性，从而让机体暂时丧失痛觉感知，还会减弱机体对手术刺激的反射活动，促使肌肉松弛，为手术创造有利条件。
当然，现代使用的麻醉剂种类居多，大多也不再用乙醚作为麻醉剂了。
因为乙醚的缺点也很多。
比如，易燃易爆。乙醚蒸汽极易燃烧、爆炸，手术室里要是有明火、静电，就可能引发严重事故。
还有就是刺激性强，气味刺鼻难闻，会致使患者在吸入初期出现呛咳、屏气、分泌物增多等状况，部分患者还可能因呼吸道受强烈刺激，术后引发肺部感染、支气管炎等并发症。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乙醚麻醉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在乙醚麻醉出现前，手术基本靠患者硬扛，或者借助酒精、鸦片等有限手段镇痛，能开展的手术极为受限。
当然更久远时期，华佗发明的麻沸散，可如今也早已失传。
而乙醚制取对于李长河来说并不难，且自他创出乙醚后，多个手术中获取了巨大成功，他‘发明’的乙醚麻醉推开了无痛手术的大门。
随着乙醚的注入，李长河一直观察孕妇的情况，直到乙醚完全起效。
“好，撤走麻醉装置，神威，手术剪刀给我。”
“张医护记录，剪除患者衣物。”说着李长河用手中剪刀快速将孕妇贴身衣物全部剪掉，而后随手一递。
刘正好立马接过，放入脚下早已准备好的篮子中。
“元晖，初次消毒，清洁...”
孙思邈立马拿出医用消毒剂，当然主要成分是酒精。
此刻，一旁记录的张婉心脏狂跳不已。
她自然是知道李长河医圣之名，明白正是他提出了大医精诚和医师行业规则标准，也是在他的推动下，有了女性专属医科。
她更明白在医生眼中，生死为大，无有男女之分，但现在，这名孕妇身无寸缕出现在她的眼前，受限于长久的认知，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么多男子看着孕妇。
尤其是李长河和孙思邈还在孕妇身体上做手术。
消毒，清洁手术台上孕妇大出血的血液。
但她同时又清楚孕妇现在的情况，若没有李长河和孙思邈手术救助，那么一尸两命的情况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正在她乱想的时候。
李长河的声音传来。
“刘正好，立马去问，看医学院来人没，血浆准备好没。”
刘正好立马出门。
李长河此刻内心也不平静。
对于这场手术，他自认为的胜率也就三成吧，这也是他第一个在大唐做这样的手术。
首先便是手术环境受限，若是转移到仁医馆条件会更好一些，胜率会多半成。
还有就是孕妇身体本来就差，还大出血，他检查过，情况比较糟糕。
他让医学院不同血型学生来，就是为了给孕妇输血。
更重要是手术的药品差强人意，与现代可是差远了。
最大可能就是剖腹产拯救回婴儿，但即便如此，婴儿的生存率也是五五开吧。
而孕妇的生存率便是要看她的命运了。
剖腹产本就大伤元气，而孕妇却早已大出血，李长河的缝合技术再好，但是后续呢？
药品的缺失势必导致伤口愈合难度加大，还有术后的感染问题，甚至是手术中的孕妇麻醉过敏等问题。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问题。
“医学院学生来了。”李长河听到刘正好呼喊的声音。
“李医，学院学生已准备好。”
李长河大喊：“乙型血。”
门外一阵响动，五分钟后，装在玻璃瓶中的血液被稳稳拿了进来。
李长河神色一紧，看了一眼手术室几人。
“剖腹正式开始。”
“元晖第二次消毒，神威血液支持。”
没有过多言语，几人如同精密的机器一般，执行着属于自己的步骤。
而后，李长河下刀。
张婉看了一眼重金买回来的时钟。
随即记录下：
贞观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下午十七时二十六分，仁医馆主李长河为孕妇宋小娘剖腹。
手术过程惊心动魄，从未见之......
二十七分钟，婴儿从孕妇肚中出，而后断脐带，放入‘养舱’。
手术继续，输血......
时间：一小时十七分后，手术结束。
功成。
但多年后张婉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到这么一句话：圣仁术后一言不发，随坐靠至墙壁，大口喘着气，似是失去所有力气，有口罩遮蔽，但仍旧能看到眉眼间的欢喜。
那一刻，吾张婉才明白，什么是一名真正的医生。
也是那一刻，圣仁心的光芒也照入了我的心里，我从未有如此冲动。
我想要在医学这条道路走下去。
哪怕是做最简单的工作。
史书也记录了张婉这些话。
但多了一个后缀。
---帝国最伟大的医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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