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冷眼看着蔡爷，冷哼道：“你弟子一出手就犯江湖大忌，按照江湖规矩我废掉他都不为过，现在只是对他小惩一下，你就说我出手重，你是不懂江湖规矩，还是装疯卖傻？”
林斌从小就调皮，那时在长白山脚下的村子里，他刚扎了几天马步就和同龄孩子打架，一直打到和林远山搬走，算是从小就有人陪他练手，积累了很多打架的经验，深知套路功夫练得再好，没有实战经验都是假把式，才会想着让从来没与人正式交过手的陈子欣练练手，可没想到马泉一出手就耍流氓，幸好陈子欣不是普通的女人，不然就被占了便宜，但就算如此林斌还是有些自责，现在蔡爷倒打一耙，他当然不会给好脸色。
江湖中有练手的说法，其实黑道上也有类似的行为，叫做练胆。
练手说白了就是切磋，积累交手的经验罢了，但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不管能不能赢，最后都得输。练胆也差不多，但是后来就被一些人给玩坏了，很多老大会让新收的小弟去仇家的场子闹事，美名其曰练胆，实际上是让新收的小弟做炮灰，试探仇家的实力，这就导致很多小弟被打死打残。
“既然你说起江湖规矩，那我的弟子被你打伤，我作为师父就理当找回这个面子。”蔡爷脸色阴沉的扫了眼陈子欣后看向林斌。
马泉有错在先，可林斌是当着他的面打的，他必须得把面子找回来，找的是他自己的面子，要是弟子被打，师父不出头，坏的是他自己的名声，门下弟子可能都会心灰意冷。
话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立刻就动手的迹象，因为林斌显得太有底气，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有可能是师门显赫，才会如此目中无人，所以开口说道：“我与你动手是欺负后辈，报上你的师门，改日我定当拜访你师父，让他给我个交代。”
这话说的漂亮，其实在盘林斌的道，要是林斌的师门强大到他惹不起，他只能备上礼物去林斌的师门求和，林斌的师门自当会给几分面子，装样子训斥一番林斌，这事也就算是了结了，毕竟江湖人都不愿没事招惹是非。可如果林斌的师门很弱小，已经没落到即将解散的地步，他就会很强势的登门问罪，让林斌的师父给个交代，至少是得让林斌受点皮肉之苦。
江湖虽然有江湖的规矩，但归根结底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就像孔平凡说的江湖并没有变，还是那个江湖，只不过世人都是通过影视剧才了解的江湖，认为江湖上遍地是侠客，事实上江湖上的侠客少之又少，毕竟江湖是个弱肉强食之地。
“我师父的名头太大，说出来吓死你。”林斌自然不能报上林远山的名头，也没报上峨嵋静慈师太的大名，容易给峨嵋惹上麻烦，所以冷笑一声，不等蔡爷说话，他就又开口，很是嚣张的说道：“别看你头发白了，可未必就比我辈分高，但我的确未必是你的对手，正巧我有位交好的师兄在金陵，你报上名号，下午我师兄就会登门拜访，给你个交代。”
被动变主动，林斌开始盘对方的道，而且林斌确定对方会报上名号，原因很简单，蔡爷是在金陵混饭吃的，而且蔡爷要是不报名号，会被误会成没有胆量，这对于老江湖来说是最丢面子的事情。
“蔡元，承蒙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送我一个金睛眼的名号，让你师兄去芙蓉街68号的古宝斋，我在那里等他。”蔡元神色缓和了一些，抱了抱拳后看了眼已经清醒过来的马泉，转身背着手走了。
马泉目光怨毒的瞪了眼林斌，快步跟着蔡元离去。
看着离去的蔡元，陈子欣有些不解，低声说道：“怎么感觉他走的时候已经消气了？”
林斌皱眉看着蔡元，同样是有些不解，他也感觉蔡元消气了，思索片刻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笑了，见陈子欣看着他，等他解释，他倒也不藏着掖着，笑着说道：“老头以为我师兄是要带着礼物登门致歉，所以消气了。”
猜的没错，蔡元就是这么认为的。
说来还是因为林斌太年轻，要是换个老江湖说那些话，蔡元一定是认为对方是登门讨要说法，可那些话从林斌口中说出，蔡元就以为林斌没什么背景，找的还是交好的师兄，也就是说不是林斌的师兄，而且一位称之为朋友的师兄，是要做和事佬，也就是等于林斌低头了。
虽说林斌的口气很是嚣张，可蔡元也年轻过，以为陈子欣是林斌的女朋友，或者是正在追求中，林斌自然是不能跌了脸面，哪怕是低头服软，也得用嚣张的口气，然后再瞒着陈子欣登门道歉。
有些时候，人往往会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很复杂。
陈子欣不明白蔡元为什么会认为林斌的师兄是要登门道歉，不过她也不没过多询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问道：“你在金陵还有认识的人？”
她虽然不懂江湖规矩，但也知道林斌说的交好的师兄是指朋友，不是三爷的徒弟，貌似也没听说三爷除了林斌这一个徒弟外还有别的徒弟。
“老板，你忘记太二了？”林斌摸出烟点上一根，嘿笑道：“我师父和太二的师父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同一辈分，我和太一太二自然也是同一辈。太二这几天闲的蛋……咳咳，闲的头疼，正好给他找点事做，况且是那个马泉挑事在先，虽然矛盾不大，但也归武协管。”
陈子欣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看着林斌问道：“你想把事情闹大？”
“不是我要把事情闹大。”林斌很是无辜的看向陈子欣，委屈道：“是蔡元不依不挠，我要是退让，他必定会得寸进尺，说不准会让咱俩给那个马泉磕头道歉呢，我师父可没在江湖上丢过面子，我要是把这事忍下来，他知道后必定打我个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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