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前后正是人最困，睡的最沉的时候。
日租界，某街区的巡捕房分局因为一个哑巴醉鬼的闯入而陷入短暂的混乱，倒是醒盹提神了，只是值夜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场人为混乱的主谋正趁乱溜进他们的后院。
后院，停车场内侧与食堂接壤的墙前，康浩找到了排风通道的出口。
根据食堂结构图显示，这个排风管道的另一侧正是食堂墙上的大排风扇。
康浩拿出螺丝刀等工具卸掉排风管道的防护网。
方子杰则深吸一口气打开小东子弄来的粪兜。
粪兜里是臭气熏天的牛粪。
防护网拆卸完毕，康浩和方子杰捏着鼻子把马粪全部倒进排风管道，还拿起边上的扫帚往里捅了捅。
于是，牛粪被捅到最靠近食堂的内墙大排风扇边。
大排风扇下是食堂。
食堂是典型的餐厅连着厨房的半开放式结构，中间以一米多高的台面做分区处理。
台面上放着一些半成品或者用防尘罩覆盖的食物。
台面和就餐区向地下伸展三米左右是两个大箱子。
大箱子里就是垒放整齐的金锭——是方子杰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价值两百万美金的金锭，也是六年前柴田信一和山口四郎合谋制造的昭和金锭失窃案的赃物！
巡捕房分局前厅。
小东子终于被大家合力戴上手铐，推进拘留室。
他还在不甘心的咿咿啊啊的反抗跳脚。
先头那名巡警嫌弃的指着他骂骂咧咧，道：“妈的，你好好醒醒酒，要不是看你是自己人早就打死你了。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也跑中国来干什么……”
分局外。
方子杰和康浩回到小货车上，开车离开。
孙师傅负责指路，孟小虎已经倒在后座上睡着了。
康浩打着哈欠说：“我们这么对小东子是不是太不厚道啦！”
方子杰：“没事儿，天一亮，他就放出来了。”
康浩：“是啊，哑巴拿着一个找不着的地址，还不会写字，不再闹事的话肯定放出来。好啦，现在咱们只要静候一早上班的人打开排风扇就ok了。”
他见方子杰又在琢磨什么，习惯成自然的问：“还差什么吗？”
方子杰：“不是差什么，是刚刚那一趟让我想到，这个时间了还有十多个人值班，那再过几个小时就白班，人肯定更多……”
康浩：“所以……”
方子杰：“所以，咱们开挖的时候，除了食堂里没人，要是整个巡捕房也没几个人就更好了！”
孙师傅忍不住开口说：“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
方子杰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医院，说：“除非再制造一个契机！”
.
英租界，中心医院，凌晨4时许。
陈母和陈小雪分别睡在两张病床上，从门缝中可以看到方子杰和陈雪冰正在外面走廊的窗前低声说话。
陈雪冰顾不上之前的难堪，惊讶的看着方子杰，问：“你是说，小冰没坐牢？”
方子杰：“正确说，她之前是坐过几天牢，但共产党劫狱后，她就跟保军那些工会的人一起消失了，去了哪儿我哥和我都没查到，但应该不会有事，毕竟共产党还算是有情有义的组织。劫狱的事，日军对外严密封锁，文宣也未必知道真相，因此他跟你说的也不算假话。现在，你不用再担心小冰，照顾好自己和陈婶、小雪就行了。”
这个好消息总算让陈雪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很快又苦恼道：“但不管我们藏到哪儿，章少爷都会找过来，昨晚要不是他喝的太醉我压根就不可能回来……”
方子杰看表，打断她的话，说：“你先信我，赶紧叫醒陈婶和小雪跟我走。因为天亮后，我还需要你帮个小忙。”
.
天光放亮，东北人力车行已经有人出车。
孙师傅跟几名车夫低声吩咐，安排，然后从煎饼摊上拿起做好的一兜煎饼离开，来到等候的小客车旁，把煎饼递给车上的康浩。
孙师傅：“我想了一下，为了稳妥，外边的事还是我亲自办，你们看要不要再添个人手？”
康浩吃着煎饼，想了想，说：“子杰，我，小虎，再加上小东子四个人应该够了。里面的活看着刺激，实际上外围的事才是关键。有您老亲自坐镇我们算是彻底放心了。”
孙师傅被他说得心里舒坦。
这时，孟小虎从某制衣作坊出来，带着定制好的装潢公司的工作服上小客车。
孟小虎：“衣服来了，走吧。”抓起煎饼就吃：“饿死我了。”
康浩叼着煎饼，发动汽车：“那就多吃点儿，咱们今儿干的可纯粹是力气活。”
.
清晨，法租界某街区门卫室。
法国巡警在门卫室旁检查方子杰的证件，并核查车里的陈雪冰、陈母、陈小雪三人身份，然后拉开铁栅栏门放他们进去。
同时，另一侧门卫室正有几个人被拦在外面无法进入该街区，其中不乏外国人及达官显贵。
“抱歉，您二位的证件已经过期，不能进！”
“会客名单上没有您的名字，我们不能放行！”
……
法租界的这个街区以私人住宅为主，街道清幽整洁，道路两旁全是法式小洋楼，偶尔可以看见几个晨练的外国人，再就是金发碧眼的法国巡警，如果不是路牌上标着法租界等中文字样，一不小心，还以为一下子穿越到了异国他乡。
方子杰把车停在一座漂亮的小宅门前，下车拿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
方子杰：“这条街属于欧式封闭街区，住户都是有头有脸的外国人，治安很好，外人根本进不来，更别提闹事了。你们今天先将就下，晚些时候我会弄些米面日用品过来争取把库房填满，让你们不出门也有吃有喝。”
陈雪冰跟母亲和变得神经质的陈小雪下车，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有些身处梦境感。
方子杰：“放心吧，房子是我打赌赢来的，原房主已经回国啦。”
他把宅子的钥匙放进陈母手里，又说：“陈婶，家里所有的钥匙都在这儿，你们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喜欢尽管住着。”
陈雪冰送母亲和陈小雪走近小宅，又进入客厅，只见小宅内家具用品一应俱全，都是欧式风格，很是考究。
（本节完待续）
喜欢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