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宋安燃就把五个人的训练计划写完发在了群里，整整有二十页。
【艾星渊：……偶像你不睡觉的吗？谁家好人这个点还在发学习计划啊？？】
【肖云深：对此，我有以下六个点要说。】
【肖云深：……】
【艾星渊：@宋安燃，偶像你看到熬夜的危害了吗？睡得晚的人以后都只会用这种烂梗。】
【肖云深：？？】
【宋安燃：@艾星渊，你小子最好不是在熬夜玩塞尔达。】
【宋安燃：你学学@崔听潮，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崔听潮：安？有人叫我？】
【宋安燃：……】
【宋安燃：@谢雨，这个人总该睡了吧？？】
【谢雨：……】
很好，继集体翘课之后，现在开始集体失眠，五个人开始共用生物钟了是吗？
反正都还没睡，宋安燃直接打了群里的语音电话。
“这都快一点了，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什么？”
艾星渊把自己埋在被窝里，疲惫地翻了个身：“说实话，我十点半就躺床上了，我是真的睡不着……”
“我等会就去睡。”肖云深那边是非常有节奏的敲击键盘声，“我在写一个专利申请材料……最近在忙比赛的时候，差点把这个忘记了。”
到了崔听潮这里，就只剩下干巴的四个字。
“我在刷题。”
她甚至抽出时间把宋安燃发在群里的计划扫了一眼，然后快速复制到了自己的日常规划表里。
“我睡不着，说实话家人们。”崔听潮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疲惫，像是仅凭最后一口仙气吊着，“我躺床上一闭眼就想到h大附中那些人，我就烦得睡不着。”
宋安燃：“……”
“我也是我也是！”艾星渊嗷嗷乱叫，“还有五个小时就要上学了，我困得眼睛打架，但脑子转得飞快！”
“既然转得飞快，不如起来做题吧。”崔听潮把几道自己的错题传进了网盘里，截图发在群里备份，“这是褚嘉瑞前两天传给我的，真的好困，但是睡不着啊！！”
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快把众人都淹没了，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去戳破对方睡不着的原因，直到一直没说话的谢雨开了口。
“别把这件事情当成太大的负担。”谢雨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沉稳的大提琴，“宋安源愿意做出这个选择，不是为了让我们因为愧疚而睡不着的。”
“我们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好好休息，精力充沛地准备两个月之后的比赛吗？”
“让立阳，和华晋，两所学校的名字都出现在决赛赛场上。”
这段话说得深入人心，谁听了不得起立鼓掌？
但剩下四个人都没说话，宋安燃悠悠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还没睡？”
“……”谢雨叹气，“我睡不着。”
五个人非常默契地同时叹了一口气。
道理无非就是那个道理，但是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心里不一定过得去。
也正因为背负了其他人的期待，所以更加不敢松懈半分。
等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崔听潮罕见地坐了公交车，没有跑步去学校。
她现在这个行尸走肉的状态，很容易在半路被创死。
崔听潮抵达学校之后就去了医务室，让校医帮忙开完假条，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感觉帘子被人撩开，校医头都没抬，含糊不清地说道：“哟，睡醒了？”
“嗯。”崔听潮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走到桌前抽走了一根百力滋，放在嘴里咔哧咔哧嚼了几下，“抹茶味？还挺好吃。”
“好吃就拿走，赶紧去上课。”校医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的百力滋打开，抽出一根咔哧咔哧，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你昨晚干啥去了？做贼了？”
“小孩子的事情，你们成年人少管。”
还没等校医反应过来，崔听潮抓起桌上剩下的那半包百力滋就走了，关门前还甩下一句话。
“少跟个奶奶似地看屏幕，免得年纪轻轻就开始腰椎间盘突出，肩周炎，颈椎病了……”
校医看着自己桌上消失的百力滋，挠头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是崔听潮你有病吧？我给你打掩护你就咒我？！！”
抵达教室的时候正好是课间十分钟，她从后门溜进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座位上。
“崔听潮，你上午怎么生病了？”
苏茜这一嗓子，把其他人的目光成功吸引了过来，崔听潮挠头道：“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头晕？”苏茜凑到崔听潮面前，伸手捧住她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一脸担忧，“真的没事了？”
崔听潮任由对方摆弄，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真的，我现在好了。”
“那就好。”苏茜长舒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多么冒犯的事情，赶紧松手，“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苏茜又要变成道歉小蘑菇，崔听潮赶紧打断她：“停，我上午没来，没人找我吧？”
“没有，只有祁老师让人给你送了点资料过来。”苏茜指了一下崔听潮的桌肚，“我给你放里面了。”
崔听潮从桌肚里拿出那沓资料，其实也只有一些比赛介绍和推荐阅读书籍、比赛录像之类的，最上面是校辩论队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祁思言在第一行。
让崔听潮意外的是，名单里有个熟人的名字。
因为很快就要参加冬季杯，校辩论队成员每天都需要去训练室，崔听潮权衡之后给羽毛球队那边请了假。
反正她也只是校羽毛球队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补，老师都没要假条，直接让她去校辩论队了。
啊，这种不被重视所以不约束自由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呢。
很快崔听潮就到了训练室门口，她还没进去就听见了她的名字，对方议论的声音还不小。
崔听潮垂眸站在门口，想着无非就是说她性格不好，背叛立阳什么之类的，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去，真的吗？我不信……”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里面夹杂着震惊和喜悦的情绪，“崔听潮真的不直吗？”
“不知道，但看上去真的……根据我的雷达判断，只能说不太直。”
“我这几天在论坛吃到了好多瓜，之前有妹子校裤弄脏了在厕所哭，崔听潮把校服外套脱给人家，后来有人看见她在图书馆每个楼层的卫生间都放了备用卫生巾。”
“这个我知道，那个时候大家不还讨论是谁放的吗？后来学校知道了，就给每个女卫生间装上了备用卫生巾的小柜子。”
“想和人美心善的姐姐贴贴，如果能谈恋爱就更好了。”软糯的声音再次出现，“她今天是不是就要来参加社团活动啊，听老祁说，她同意加入了。”
崔听潮默默后退了半步，抬头看了一眼脑袋顶上的数字。
是校队训练室她没走错，但怎么感觉有点不想进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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