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老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昭然忍俊不禁。
成才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很久没有这么多好吃的了，这是他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一家人团圆的吃完了年夜饭。
吃完饭还要守岁，老四年纪小熬不住去睡了，另外三个孩子虽然也很困但还是懂事的陪着妈妈。
一家人迎来了1975年。
老大昏昏欲睡，突然想起一事：“妈，我下乡被分到哪里了？”
昭然一拍脑袋，这些天太忙都忘记了，“妈明天去给你问问。”
印象中分配地方是年后三天，不过这也是给各家走动的时间，谁不想自己孩子分的地方离家近一点，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接下来也是走亲戚的日子，明天去街道主任家走动一下。
就是这个东西该准备什么呢？家里吃的是有不少，但是人家想来也看不上。
现在黑市应该也没啥在卖的了，年后去黑市的怕是少了一半。
昭然突然想到那天在黑市遇到的军大衣小伙，叫什么，岑兴旺来着，能有军大衣的货源想必不止卖这个，反正也不远，顺道去看看。
第二天昭然就去了岑兴旺说的住址那里，敲了敲门。
岑兴旺开门发现是那天逃跑帮他的姐姐，“诶，姐，是你啊，你咋来了？快进来坐。”
进了门发现屋子不大，还有些破旧，昭然打趣道：“赚那么多还不舍得修修家里啊。”
因为昭然知道自己在黑市做的生意，岑兴旺也就没否认：“姐，别打趣我了，小弟现在身份是无业游民，突然拿出一笔钱给家里不是惹眼嘛。”
看出岑兴旺的性格也是谨慎的，手里有了钱还能不被冲昏头脑想到不能惹眼很不错了。
“对了姐，我上次走的着急，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路金枝，是供销社的员工，今天找你想买点东西。”
“没问题，路姐，进来说。”
进了屋子看见还有岑兴旺的奶奶，昭然赶紧问好：“奶奶好。”
“来找小旺的啊？”将桌子上的瓜子递给昭然，“来，吃。”
昭然小心接过，“谢谢奶奶。”
“奶，这是路姐，我跟她谈点事。”
将昭然带进房间，拿出自己放在家里的货物。
“姐，你看看需要啥？”
东西还真是不少，什么收音机、烟、酒都有。
“小旺，你这有自行车票吗？”
之前在供销社跟王小妹闲聊的时候听到她说街道主任儿子年后要结婚了，只是女方家一直要一辆自行车当彩礼，但是买不到一直甩脸子呢。
“有的姐。”岑兴旺翻出自己收票的包，“姐，你之前救了我一次，这票我也不喊高价，直接按收的四十块给你。”
这年头自行车票也少见，只有极少的几家厂子拿出来奖励员工的，也就是舍不得买车的才会拿出来卖，光是票外面喊五六十都有人买。
知道岑兴旺是照顾她了，昭然也不矫情：“行，姐承你这个情，我还有个生意想跟你谈。”
今天来也不只是买东西的，给几个孩子做衣服的时候就有这个主意了。
“我打算在你这多买一些料子做成衣，然后由你这边售卖，到时候我们分成。”
自己在供销社买不要票的布料大多都是瑕疵品，自家人穿没问题，想卖出成衣的价格就难了。
“怎么个分成法？”
“按照贡献，如果布料我买，衣服我做，你只负责售卖的话自然我要拿大头。”
因为还没看到成品岑兴旺也不敢随意答应，不过这布料他可以弄来。
“我待会给你送一批料子过去，你先做一套出来我看看。”
能有胆子去黑市做买卖的商业思维也有，岑兴旺心里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个生意绝对不能错过。
“行，料子拿好一点的，如果是女装最好鲜艳点带点花色，男装就黑色、蓝色、军绿色。”
又想到一事：“你这有缝纫机票吗？要是有机器我能做的更快一点。”
要是卖成衣可不能全靠手缝了，不然她得累死。
“不用票，我记得我们那收了一台七八成新的缝纫机，姐你给一百拿走就好了。”
昭然也信得过他，将一百四十块钱给了他，“你送料子的时候一起送来就好了，记得晚上来。”
白天被人看到就说不清楚了。
“诶，姐，等我送了你再给钱也行。”
昭然摆手：“你那生意不是你一个人的吧，你去拿还得给我垫钱，拿去付了。”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昭然带着自行车票去了街道主任潘主任家。
因为自家还在孝期，昭然也没进去找人，让门口玩耍的孩子将潘主任媳妇喊出来。
潘婶子还有点稀奇，什么人过年不进来还要在外面说事。
出来看见是昭然等在外面，之前去供销社打酱油的时候常看见，也熟悉。
“这不是金枝妹子吗？站在外面干啥，快进屋坐。”
“潘嫂，我家热孝，我就不进去了，这不是前些天我给我大儿子成益报名下乡了嘛，我来问问有信没。”
潘婶子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这些天有不少人上门就为了这事呢，这家送几个鸡蛋，那家送几斤水果的，都是街里街坊的，收了谁的都不好。
她男人也明言给她说了，凡是为了这事来的都别收，他虽然有操作的空间，但是全部人都来找他，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哎呦，这男人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但成益是个好孩子，肯定去哪都不会差的。”潘婶子打着哈哈。
昭然也点头道：“是呢嫂子，原先这事也应该我男人来打听，这不是……诶，成益这孩子被我们两口子宠坏了，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要是去太远的地方我怎么都放心不下。
实在是太远了也没办法，我家老二马上毕业了也要下乡，要是两兄弟分到一个地方怎么说也能有个照应是最好的。”
顿了顿反应过来：“哎呦，你看我给你说这干啥，嫂子我来还有一事，不是你家小子快成家了吗，我热孝不好来吃酒，先把新婚礼物送了，嫂子你别介意。”
说着将装着自行车票的信封拿给潘婶子，潘婶子捏着不厚还以为送的份子钱，也没拒绝，“这这么好意思呢。”
“怎么不好意思，祝你和潘主任早日抱上孙孙。”
这话是说到潘婶子心坎里了，“那我就收下了，改天来玩啊。”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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