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豆成兵？倒是许久没有见过这门禁术了。”
见到那一粒粒金豆变化为一尊尊金甲将士，云霄之上的青牛祖师和龙公帝敖皆是微微一愣，脸上相继浮现追忆之色，似乎都曾见识过这门帝禁的神威。
“阴阳造化……撒豆成兵蕴藏造化之妙，化物成灵，正适合我这位大弟子。”
望着远处的一道道金辉，生死道尊神色淡然，“说起来，我能得到这撒豆成兵之术，也和牛祖前辈有些关系。”
“哦？与我有何关系？”
青牛祖师倒是疑惑。
生死道尊看了其一眼，微微一笑，悠悠说道：“昔年我与道德天尊争道子之位未果，知晓他占据道子之位，修行必然一日千里，恐就此被其落下，心生不甘，于是去了趟大罗天葬佛冰原深处的那座帝断山。”
“你入过帝断山？”
青牛祖师颇为讶异。
知晓帝断山存在之人，数不胜数，去过帝断山之人，同样不在少数。
然自那帝断山存在以来的漫长岁月中，顺利出入其中之人，却是屈指可数。
那是一座禁地，凶险异常，神王不灭进入其中，亦有生死之危。
即使他们这般的成帝者，因为好奇前去帝断山，最多也只是看上一眼，辨析那山的主人身份之后，便会离去，不会打扰，以免与之交恶。
问题在于，与道德天尊争夺道子之位的生死道尊，还未成帝，能够安然无恙出入帝断山，着实让人意外。
“莫非你见到了那位徐天尊？”
龙公帝敖也是发问。
生死道尊摇了摇头，“那时长生天尊尚未回归帝断山，不知所踪，怎能有幸见到他的颜面？只是在山中侥幸发现了一面石刻，得到了他留下的一些禁术推演图，其中便有这撒豆成兵之术。”
“也对。”
龙公帝敖微微颔首，“自天外寻仙山归来之后，那位徐天尊就不曾露过面，连太古末年大秦生死存亡一战，他都未曾参与，否则的话，有他的助力，大秦未必会败得那么快。”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青牛祖师，“其实还是道祖有一手，早早选了徐天尊成为第一代道子，让他夹在大秦和道教中间左右为难。”
“太古末年，三教对上大秦，他未曾出手，可和那道子之位无关。”
青牛祖师不置可否地一笑，目光转变了一个方向，落在了远处，似乎能看穿时空，望见位于大罗天的那座古老山岳，道：“不过，他如今已然回归帝断山，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苏醒，总有和我们这帮老家伙再见面的时候。”
帝敖和生死道尊闻言沉默。
是啊！
当今世事变化，又一个大世来临，那些个古老的成帝者一个接着一个回归、出世。
倘若昔日的泱泱大秦卷土重来，那位长生天尊的名号十有八九也将再一次于九天十地传荡。
轰隆隆……
三位成帝者于此间闲聊，通古论今，另一边的战况却变得更加激烈和复杂。
只见那一粒粒金豆化作金甲将士，个个凶威浩荡，如远古天神再现世间。
古夜第一时间便遭受到了猛烈的攻伐。
一粒豆子演化凶兵。
这样的手段本就是鬼斧神工，如夺天地之造化，与那阴阳大道相辅相成。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生死道尊才会将这门自帝断山得到的禁术传给水火居士。
此时此刻。
水火居士脚下有第二条大道浮现。
与那水火大道不同，这条大道呈黑白之色，色泽更加深沉，气势更加磅礴，给人一种飘渺幽深的感觉。
阴阳大道。
这是一条凌驾于水火大道之上的道则。
古夜一面对抗那一尊尊金甲将士，愈发感受到了这位水火居士的可怕。
“只有两种道则……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一条路吗？”
在古夜的感知中，水火居士身上已经没有其他道则的气息了。
这和常理有些出入。
神王七等。
按理说，掌握两条道则之人，只能结成六等神王道果。
但这水火居士不同，他的根基极为浑厚，道果气韵骇人，呈四色模样。
四色道果，应位列四等。
所以这水火居士应该算是四等神王，而他道果散发出的气息，却又远超四等。
至于他的战力，就更加可怕了，根本不能以常理论断，非道果等级可以判断。
另辟蹊径！
古夜当即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有种感觉，水火居士在走一条特殊的道路。
寻常神王合道，角逐帝路，常以一条大道为主，其余道则为辅。
水火居士的两条大道却并没有主辅之分，更像是层层递进的关系。
“进化……这是一种属于道则领域的进化和蜕变！”
古夜忽然间像是捕捉到了一抹灵光。
传闻，这水火居士的阴阳大道乃是由水火大道转变而来。
要是以血脉的层层蜕变相论，这无异于是一种进化。
而阴阳大道，无疑不是终点。
水火居士的前路并没有就此终结。
与此同时。
一个疑惑在古夜心中滋生。
水火转阴阳，那阴阳又能转为什么？
“若以道教之说，道生一，一生二，这‘一生二’对应的正是混沌生阴阳，莫非他的目的是推演出……混沌大道？”
当‘混沌’二字在脑海中浮现之时，古夜的内心不由地为之一震。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的水火居士。
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或许并不像外表那般憨厚，那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隐藏着自己的野望。
世间三千法则，强弱有别，长序自分。
三千大道却无严格意义上的排名。
可毋庸置疑，能以混沌为名，那混沌大道绝对是世间所有道则中名列前茅的存在。
若是这水火居士真的有一天推演出了混沌大道，恐怕就真算走通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路，前途光明，未来不可限量。
这是一尊绝对可怕的人物。
而就是这样的人物，还在自谦，自认为依旧有人站在自己的头上。
对方口中的那位小师弟，那位生死道尊的小弟子，又该有多么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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