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颈部冒出了电花。
林然喘着粗气，看着人形杀手。它的身体不再动弹，双臂垂了下去。
林然缓缓闭上双眼。
这时，轰隆。
空中下起雨来。
雨水淅淅沥沥，滴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
尘土被雨水溅起。
周围一阵湿漉漉的土腥味。
雨水打在他的发梢上、衣服上。
渐渐地，雨水越来越大，林然的头发和衣服被浸透。他的脸上，布满水珠。他仰望着天空，缓缓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扭过头去。
蒙托仍旧在死死地抱着人形杀手的身体。
“喂……”林然沙哑地叫道。
蒙托没有反应。
林然皱了皱眉，咽了口唾沫，推了推蒙托的肩膀。
蒙托依旧毫无反应。
“蒙托？”林然提高了嗓音叫道。
蒙托的身上，雨水夹杂着血水，从他的身上流到地面，将地面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蒙托！”林然大叫道。
这时，一个身影，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去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林然抬起头来。
区长捂着断臂处，神色平淡地说。
“区长……”林然有些失神。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区长伸手到蒙托的面前，将他的眼睛合上。
“蒙托也死了……”林然愣愣地说。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区长缓缓坐到了林然的身旁，他微微笑了笑，对着林然说：“蒙托从这个杀手手中死里逃生后，常年做一个噩梦，他梦到自己被紫箭穿心而死，从惊恐中醒来。他活在这个梦魇里，他告诉我他十分的痛苦。”区长缓缓扭过头，看了看蒙托。他的眼睑上挂着水珠。他抿了抿嘴，娓娓说道：“我不忍看他这样，我决定带他解除恐惧，我们一路寻找这个杀手到此。蒙托最终还是没能敢正面与他对抗，直到临死前。”
说到这，区长的嘴唇颤了颤，继续说道：“那个杀手的死，是由他造就的。现在他终于解脱了，从恐惧中超脱出来，恢复了勇气。也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所以，我们不要为他难过，更不要同情。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林然。”
林然哽咽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摇了摇头，又急忙点了点头。
区长抿着嘴，笑了起来。
他杵着地，站起身来。
“区长，你的手……”
区长摇了摇头说：“无碍。”
这时，雨水中，响起了一阵低吼声。
林然急忙循声看去。
只见，在不远处，雨幕之中，机械豹歪着身子站着，冲着这边呲着牙。
“小心！”林然急忙挣扎着站起身，抓起蓝枪。
区长则是淡淡地看着机械豹，他对着机械豹喊道：“走吧，你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你自由了。”
机械豹依旧在低吼着，它开始向这边一瘸一拐地走来。
“当心！”林然踉跄着，走到区长的身旁，他举着蓝枪，喘着粗气，他的手臂在颤抖，握枪已似乎已用尽了全力。
“没事的。”区长平静地说。
机械豹慢慢地来到了人形杀手的身前，它跪了下来，脑袋伸到人形杀手的腿前，舔舐起了它的腿。
林然皱了皱眉，和区长两人看着机械豹。
轰隆
雷声滚滚。
机械豹猛地站起身来。
它仰起头，对着天空吼叫了几声，又对着人形杀手低吼了一会，之后，它转过身，背对着林然两人，踉跄着，走向了前方。
慢慢地，机械豹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林然蓦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伤感和心酸。他不知道是在为谁而伤感，为自己？蒙托？断臂的区长？还是机械豹？难道是人形杀手？还是这个世界？
林然只觉得很疲惫。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睁开眼，他看到区长已不在眼前。他扭头看去，发现区长正在掰着蒙托的手，想要将蒙托与人形杀手分开。
林然急忙来到蒙托的另一边，掰着蒙托的另一只手。
他用力一拽，发现蒙托的手，竟然纹丝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他咬着牙，再次猛地一拉，蒙托的手从人形杀手的身上，微微抬起。他大叫一声，再狠狠地一拽，啪，他倒在了地上。
雨水被溅起。
他的裤子、衣服、和手上，被泥土沾湿。林然杵着地面，站起身来。
蒙托的手，已经松开了人形杀手。区长单臂将他拉起，背在背上。
区长的后背，被压得弯了下去。
“区长，我帮您。”林然赶忙来到区长身旁，伸出手，要帮他拖住蒙托。
区长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地面，笑着说：“你也有需要帮助的人。”
林然顿时明白区长所指，他黯然神伤。他缓缓转过身去，零的尸体躺在地上，雨珠打在她的身上，碎成一片。林然缓步来到零的身前，慢慢地蹲下，他咬着牙，大叫一声，将零的身体托起，抱在怀中。
啪
啪
他踩着雨水，一步一顿地走向区长。
这时，嘎吱嘎吱。
林然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人形杀手竟动了起来。
“它还没死！”林然大叫着。
人形杀手迅速地搭箭上弦，紫箭指向了林然。
林然张开嘴巴，双目圆瞪。
砰
弓弦微微颤动。
紫箭飞射而出。
林然的瞳仁中，紫光闪烁。
他已经没有力气躲闪。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雨水下得愈发得大了。
啪啪啪
雨水打在卡车上，像是魔鬼的脚步声。
空气里血腥味飘散着。
林然感到身体湿漉漉的，黏黏的。
他觉得口中有一股腥甜而又粘稠的感觉。
紫光闪烁得更加剧烈。
林然屏住了呼吸，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心！”区长的声音传来。
林然只觉那声音如此的缥缈，虚幻，似乎在另一个世界。
这时，林然感到身旁一股气流席卷而过。
一道银色的光，打在了紫箭上。
啪
紫箭闪烁起电光，偏离了箭道，擦着林然的头发，飞向远方。
啪啪啪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
一道道银光射来，打在人形杀手的身上。
人形杀手浑身电光四射，它身子颤了颤，重重地摔在了雨水中。
林然愣了愣，他连忙稳了稳心神，缓缓回过头去。
只见，雷将军正举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在他旁边，站着总理和几个军人。
见此，林然微微勾了勾嘴角，缓缓跪在了地上。
喜欢意识永生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意识永生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