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入眼，是一片金黄璀璨。
他涉过金黄的海洋、迈过金黄的稻田、越过金黄的山岭，最后，在金黄的神殿前停下脚步。
他心中微动，似有所感地低头看，原本的衣着不翼而飞，不知何时被何人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的衣袍。
“这，是哪里……？”严寒环顾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令他没办法产生任何安全感。
他是一个容易缺乏安全感的人。但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一件事就是，“遇事冷静，切不可慌乱无措”、“慌乱，只会给你的敌人更多可乘之机”，于是神色中的慌乱只在他脸上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当、当，当——！”
古朴、悠长的钟声在耳边回荡，神殿内金黄的铜钟一连撞响十二声，严寒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下一刻，一道雄浑的、中气十足的声音钻进耳朵：“卑微的人类。既见神迹，为何不跪？”
“在家跪父母，出门跪天地。”严寒对此报以不屑的嗤笑。“你倒是说说，凭什么跪你？”
雄浑的声音再响起时冷了些许：“本王既是天，本王亦是地。”
“你几时见过，装神弄鬼，藏头露尾的‘天地’？”严寒“呵”了一声，周身泛起亮蓝色雷霆。“何方妖孽？可敢现身？”
一名身材颀长、体格健壮、身披白色袍子，有着浓密胡子的金发男人自神殿内缓步走出。他拾级而下，在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同时他打了个响指，萦绕在严寒周身的雷霆消失一空。
“你对我做了什么？！”雷霆消失得突兀，令严寒惊诧莫名。
“有趣，真是有趣。”金发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走过来，绕着严寒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将后者打量一番。“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孩童，竟也能驭使本王的雷霆？”
“哦……原来如此。这魂格凭依之法果真巧妙，竟能赋予你本王掌控雷霆的权柄。”
“但，如若本王不同意，你休想从本王这里借到半分力量。”
看着自说自话的金发男人，严寒警惕地后退四步，并把手伸到背后：“你是谁？”
“无论去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你们人类永远自认是世界的中心，无知到了极点。”金发男人冷笑着说。“用那可笑的小聪明来掩饰自己的惊惧，美其名为‘警惕’。”
“人类呀，不要试图对神明说谎。你的背后没有任何东西，你把手伸到背后只是为了让本王以为你还有后手。”
“你的心理在本王眼中，是无所遁形。”
“你的心理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金发男人笑眯眯的竖起食、中，无名指。“第一个阶段，是‘惊诧’。从你听到本王的声音开始，到钟声响起为止。”
“第二个阶段，是惊诧所主导的‘恐惧’。从本王出现在你面前，到本王收回你所拥有的权柄为止。”
金发男人弯下无名指：“第三个阶段，是惊诧、恐惧糅合成的‘惊惧’。就是现在。”
“所以本王说，你只是在用你那可笑的、虚假的警惕，来掩饰对本王的惊惧。”
金发男人目光如电，将严寒的心理剖析得条理分明。
严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宽松衣袍的后背隐约透出被汗水浸润的痕迹。他与雷霆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失去了最大倚仗，他根本无力抗衡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谁？”严寒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看起来，你似乎和寻常人类有所不同。”金发男人眼睛里流露出赞许之色。“算是对你认清自己位置的褒奖。好，你有资格得知本王的名讳。听好了。”
“吾名，宙斯。”
如耳畔炸响惊雷，严寒听见了天雷滚滚的声音，但明明他连一朵雷云也没有看见。他噔噔后退两步：“你，你就是宙斯？”
“本王可是你的所持魂格，你连本王也认不得了吗？”宙斯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情绪变化很快，这一秒对你释放善意，下一秒可能就对你举起屠刀。
“是否人类，个个都如你这般，喜欢明知故问？”
“凡事都有代价。本王与你打个赌如何？”
“如果接本王一招以后你还有命站在这里，你想知道什么，本王就回答你什么。”
严寒答应：“好。”
一颗拳头大小的雷球在宙斯手心凝聚，他像弹玻璃珠那样把雷球弹向严寒。
由于掌控雷霆的权柄被收回，严寒看着扑面而来、看似毫无威力的雷球，只能以双臂进行格挡。雷球滴溜溜地向前滚动，在某个瞬间骤然加速，在接触到严寒手臂的瞬间轰然爆裂。狂暴的能量先撕碎了袖口，再卷集着空气乱流切割血肉。
皮肤皲裂、肌肉组织被一块块撕开、鲜血四溅，此刻雷霆就是最锋利的刀刃，高效而冷酷地削去臂骨上附着的血肉与神经。衣袖碎片混杂着血珠子飞溅，他的双手变成了森森白骨。
宙斯随手弹出的雷球毁去了严寒的双手。后者死死地咬着牙，脸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狠狠自牙缝中切出一句：“……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宙斯满不在乎地拍拍手。
“这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
“这是另外的价钱。”
语毕，一柄雷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了严寒的左边膝盖，没有伤口也没有流哪怕一滴血，雷霆只把膝盖骨搅得粉碎。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一柄钝刀，慢慢地、一点点地割开皮肉，把整个膝盖骨挖出来再扔在地下踩得粉碎一样。没有膝盖骨的支撑他连站都站不稳，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你比我想象中坚定，”宙斯赞许地点了点头。“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刚才额外提的问题。”
“如你所见，这里，是奥林匹斯山，本王的神殿。”
“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死了，是本王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作为交换，你的一生都要隶属于本王。”
严寒呆愣在原地，连疼痛也忘记：“我，死了？”
看着他呆滞的样子，宙斯只觉得好笑：“算是对你的勇气的褒奖。这个问题，本王就不额外收取代价了。”
“你就当是本王一时兴起随口胡诌吧。你并没有死，只不过你的意识被困在这里。相对的，现实世界中你也正昏迷不醒。简单来说现在的你，和死了没两样。”
“如果你无法逃出这里，你的意识会慢慢被奥林匹斯山上众神的意志磨灭，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孤魂野鬼，那可是连‘魂格’都不如的存在。而一旦你的意识被磨灭，现实世界中你也会真正死去。”
“为什么会这样？！”严寒怒吼。
“嗯……那这次本王要收取什么代价呢？”宙斯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严寒，直把后者看得心里发毛。“好，这次本王就要你的右腿吧。”
严寒顿时脸无人色。
喜欢全球驭灵：让你驭灵，你成了神王？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全球驭灵：让你驭灵，你成了神王？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