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确定了它的身份，又问道：“你是霸占了别人的身体，还是自己凭空变出来的？”
皮影木偶讪讪道：“就是一个虚影……”
皮影木偶见逃跑没戏，索性变回了原样，咯吱咯吱地绕着江耀走了两圈，突然神秘兮兮地盯着他。
“你身上有死人味，你活不长了。”
死人味？江耀想到了抓着自己的鬼女人。
“我之前被鬼攻击过，沾染上这个味很正常。”
谁知皮影木偶却摇了摇头，“不，死人味可不会停留在活人身上，有死人味是说——你身上有鬼！”
江耀眼皮一跳，“我身上有鬼？”
皮影木偶非常肯定地点头，他摸了摸下巴，眼珠子狡猾地来回转悠，“这样，我告诉你去除死人味的办法，你也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江耀看着窗外，片刻，他才出声，“先说你的请求。”
皮影木偶却皱起那细细的木条眉毛，“请求？不不不，你搞错了，我们是合作，不是我求你。”
江耀低下头看着它，“合作？合作是要有诚意的，你的诚意就是杀我？”
空气突然安静，尴尬的气氛在房间中酝酿开来……
“那是一个误会，我想离开这里，只有两个办法，其中一个，就是替代你，既然行不通，那只能退而其次选择第二个办法。”
“你也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是现实，现实可不是你的世界。”
皮影木偶把手背在身后，又走了两步，走到江耀的正前面，“我的世界被污染了，寻找合适的新世界，是本能。”
“寻找新世界不是抢别人的家园。”
江耀声色淡淡，却好像戳中了皮影木偶的肺管子，它眼神突然发狠，凶恶地瞪着他。
“你们才是强盗！是——”
它义愤填膺地诉说愤怒，可江耀却听不到，被屏蔽了。
江耀抬头看了一眼虚无，打断了皮影木偶的话，“如果你还想出去，劝你闭嘴。”
皮影木偶的怒气戛然而止，它好像也意识到什么，慌张地闪了闪瞳孔，转移话题，“你合作吗？我真的有办法去除你身上的死人味。”
“你想要什么？”
“带我出去！”
“可以。”
江耀答应了，不是为了身上的味道，而是这个木偶知道的东西，他似乎知道更深刻的秘密。
木偶凑近江耀又问了问，“太臭了，这是死了多久，我真怀疑它是不是把尸体也扔你身上了。”
“你是怎么逃脱鬼爪的？它们很厉害。”
江耀拿出怀里的符，“这个。”
木偶没有回答，咕隆咕隆几下，突然变成付呈的模样，“别误会，这样方便交流。”
随后他拿过符观察了一会，摇摇头，“没用，这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的东西！”
“所以你的办法是什么？”
“很简单，完成它的怨念，它就会魂飞魄散！它的组成正是它的怨念！”
江耀沉默了一会，有些头疼，“太麻烦，我还有三小姐那边，它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也知道。”
木偶呵呵一笑，“出去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完成它们的怨念，这个世界的大门钥匙就是它们魂飞魄散。”
“我不信你。”
江耀非常直接地回道，直接到让木偶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它才出声，“我没有理由骗你。”
“如果没有第二种办法呢？你没能代替我，所以必死无疑，那不如拉我一起。”
这真把木偶说懵了，它想反驳，却没有理由，江耀的推测合情合理，自己并没有能证明的东西。
它思考了好一会，想到一个好办法，“我先帮你去除身上的死人味，这算我的诚意，你去完成三小姐的怨念，到时你自然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江耀想了一下，“可以，你完成后，就在寝殿等我。”
两人达成短暂的合作，目送木偶离开，江耀把熊揪出来，“我身上有味？”
熊摊手，「我闻不到。」
炸毛也苦恼地揪揪头发，“我也闻不到！”
那就是等级不够了，这副本的鬼看似弱势，却是最强势的。
找到三小姐的鬼魂……
江耀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要从事件本身入手，湖里的尸体应该不是第一现场，那具尸体感受不到任何异样，只剩残忍空洞的肉体。
早在被扔进湖中前，她的灵魂已经遭到千百遍的鞭挞，最终魂肉分离。
陆府，陆府……
“走，去陆府。”
天色蒙蒙，天要亮了，也要变成夜晚了。
他刚踏进陆府，就被一小厮拦住，“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江耀脚步一顿，随即脚尖偏转，“麻烦带路。”
小厮领着江耀一路向前，走进长廊后，一阵阴风袭来，危机感随风裹挟住江耀。
再看前面带路的小厮，就觉得诡异起来，廊上系着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风越来越猛，铃声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噶哒。”
突然，小厮停下了肩膀，他慢慢转身，不知何时，黑色已经充斥在他的眼眶，填满整个眼球，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行尸走肉的傀儡。
“公子——”
小厮张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念完，却没有闭上嘴，而是保持着微张的模样，直勾勾地看着江耀。
江耀也看着他，眼看因为长时间张嘴口水要流出来，他好心地抬手从下巴往上一拍，把嘴给闭上了。
“不用谢。”
小厮：“……”
“公——”
他又要开口，江耀却直接拍回去打断，“行了别叫，有事说事，没事让我走。”
客气安静了几秒，突然急促又刺耳的铃铛声疯狂地响斥在整条走廊，体感温度骤降，原先蒙蒙亮的天也黑了下来。
江耀捏紧了手里的符，就在江耀预感危机来临时，突然一阵铃铛声起，浓重的黑开始退去。
他怔愣一瞬，有些奇怪，下一秒，走廊拐角走出来一个女人。
三小姐。
三小姐手里拿着奇怪的长条铃铛，她轻轻一摇，黑色便退去几分。
她竟然在帮他驱鬼！
三小姐摇了三下铃铛，那股危机感就消失了，小厮也忽然瞳孔一闪，昏倒在地。
长廊中，两人相视无言，良久，三小姐转身，只留下一句轻叹。
“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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