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开着车接秦梳回到公寓的时候，沈曼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并且正在厨房里忙活。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秦梳起初还感觉挺稀罕，心想着沈女士这么个女强人在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也就算了，竟然还会下厨？
开眼了。
在沈雨辰的十七年的记忆里，每回生日，沈曼最多在名贵的高级餐馆定个位置，两人一起吃顿饭，然后送个新款手机之类的名贵礼物就完事儿了。
也不知道这回她抽了什么风，居然亲自下厨。
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沈雨辰没机会尝过的亲生母亲的手艺，被她顶着壳子尝了尝。
秦梳适时地生出了点期待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
看着几乎辨别不出食材原本模样的几盘成品，秦梳准备在肚子里的彩虹屁顿时偃旗息鼓，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曼脸上难得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秦梳思考了片刻，抱着最后一丝“虽然卖相不咋地但说不定味道好呢”的希望，拿起筷子加了一块黑乎乎还隐隐散发着焦味儿的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红烧肉的玩意儿，一面安慰自己这样的颜色和焦褐感可能是糖受热融化后发生的正常反应，一面面不改色地塞进了嘴里。
呕。
入口那一瞬间，冲天的苦味儿直呛咽喉。
秦梳险些不受控制地张嘴呕吐出来。
然而对上沈曼女士充满期待和不安的双眸，秦梳用尽毕生意志力忍住了。
她囫囵咀嚼了几下，镇定自若地咽了下去。
沈曼抿了抿唇，强自镇定地问：“咳，味道怎么样？”
说完，见秦梳要开口，连忙补充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了，如果不好吃的话你不用勉强……”
秦梳微微一笑，“味道还可以。”
“真的？”
沈曼明显松了口气，但看着卖相糟糕的菜品，仍然有些狐疑，说着就拿起了筷子，作势要亲自品尝。
秦梳眉心一跳，隐隐感觉肚子在翻腾着抗议。
见沈曼要吃，她眼疾手快地按住她要夹菜的手，对上后者狐疑的眼神，诚恳地建议：“妈，咱们还是点个外卖吧，或者出去吃也行。”
“……”
沈曼沉默了。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秦梳的言外之意。
秦梳眨了眨眼，怕她的话伤了沈曼的自尊心，安慰道：“妈，你亲自下厨我心领了，特别感动，真的！”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亮，沈曼神色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低头应了声：“嗯。”
两人面面相觑坐了一会儿，秦梳发觉沈曼似乎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她缓缓开口：“以前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前段时间因为转班的事情和辛主任聊过，才知道你因为男孩子的身份在学校里受到了这么多欺负，但你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我也疏忽了，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
怪不得沈曼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温和。
秦梳恍然大悟。
又不由得为沈雨辰感到惋惜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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