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郁从容、郁从心和关小娟各自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跟随老师的讲解认真听课。
郁建华和李秋红收好早摊的锅碗瓢盆，有说有笑的开始准备中午的土豆。
与此同时，年前小河村案三名犯罪嫌疑人，下达判决结果。
但他们谁都没去关心。
观审席上坐着寥寥几个观众。
郁有树和郑瑞琴等待结果的时候，冲郁从波释然的笑笑。
仿佛在说，知道儿孙都过得好，他们就放心了，不管多久会熬过去的。
一家人总有再次团聚的一天。
郁从波逃避的低下头。
他们因认罪态度良好，加上本身年事已高，被判服刑八年零三个月。
郑大牛因态度抵触，羁押期间有藐视国家公安机关的行为及言论，顶格判刑十年。
判决结果下达的时候，郑大牛的妻子在观众席哭天抢地。
被清理出审判庭之后，她坐在法院高高的台阶下哭了两个小时。
郁从波走出来，她从地上弹射起来，揪紧郁从波的衣领。
她是十里八村的悍妇，常年如同男人一样留着短发，皮肤因为常年的劳作而黝黑。
因为先前的一通哭闹，衣服裤子和脸上都沾满了灰尘。
眼泪纵横而过的地方，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肮脏的痕迹。
“凭什么？凭什么你爷爷奶奶指使我们干坏事，他们却判得比大牛还短？
明明他们才是始作俑者，我们明明都是听听他们的！
大牛是我家的顶梁柱，他要在里面待十年，十年啊！
我和大刚怎么办？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郁从波嫌恶的甩开他，一身尘土的女人再次跌到地上，无助的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想找个人为自己做主都办不到。
郑大牛的那几个姐姐姐夫，明明当初一起去郁建华家闹事，现在却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连判决现场都不敢来。
郁从波连看她一眼都嫌浪费表情，拿着车钥匙去找自己的车。
女人忽略身上的擦伤追上去：“你不能走，你们把我家害成这样，你不能走！
你们躲去城里吃香喝，不管我和大刚死活，我死都饶不了你！”
她堵住去路，郁从波的车开不出去。
他气急败坏的甩开车门下来，“是郁建华害的你们，关我什么事？我爷爷奶奶也要坐牢，我找谁撒气？
大家都是亲戚，明明只要郁建华不追究所有人都没事，他偏要这个结果！
我躲起来吃香喝辣？我爸死了！死了！”
他瞪大眼睛嘶吼，快要脱落的眼眶里掉出黄豆大的眼泪：
“我爸没了！我弟也被抓了，我们有家不能回，永远回不了小河村，我他妈找谁说理？
你他妈跟我在这儿撒泼，为什么不去找郁建华？明明是他，是他！”
他嘶吼到破音，青筋凸起，眼眶血红，女人被他唬得竟然愣住了。
郁从波大大喘了好几口气，胸腔像快要破了一样疼。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低下头点了一根烟。
“你们家好歹都还活着，舅爷还年轻，表现好了还能提前出来，爷爷奶奶……
我们家已经这样了，看在咱们也是亲戚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
郁建华两个女儿，随便一个都够给大刚传宗接代。
他们家还有钱，无论得到哪个女儿，大刚下半辈子都不用你再为他发愁。
你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与其憎恨我们，不如自己好好想想。”
女人似乎被说动了，总之郁从波成功脱身。
女人愣在原地许久，直到天空下起了雨。
她在雨中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还有孩子，我该怎么办啊……”
一只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滑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
黑伞倾斜，露出一张好看却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脸。
男人眸若点漆，笑起来轻易让人联想到阴冷的毒蛇。
“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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