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离看着叶玦无语的样子，意识到这个问题实在蠢得冒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半晌，叶玦冒出一句：“没吃。”
“哦，呵呵，我吃了。”
说完之后，孟离又想一刀捅死自己。
蠢话连篇，难道是在炫耀自己有饭吃？
然而，叶玦却平静无波地接了一句：“吃了就好。”
此话说完，又是半晌沉默。
孟离感到如坐针毡，空气里的尴尬让人窒息。
“……要不，我去楼下让掌柜的烧两个菜来？”她站起身，想逃出这个令人燥热的屋子。
“不必了，我不饿。”
“吃上就饿了。”孟离干笑两声，转身就走。
“我说不必了！”叶玦的声音顿时提高。
孟离都走到门口了，听见这一声不禁背后热汗直冒，又慢吞吞地转回来。
她轻手轻脚，觉得窗外的雨声都没有自己的脚步声大，于是脚越抬越高，动作鬼祟又滑稽。
然而，刚走到凳子旁，由于她脚抬得过高，结果一脚绊在了凳子腿上，上身不稳，直愣愣地朝叶玦身上栽去。
“哎哎哎！”
叶玦的眼睛陡然瞪大，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接，最后竟直接把孟离抱在了怀里。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腾地红了。
孟离赶紧从叶玦的怀抱里跳起来。
“对不起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那淡淡的草木气息还在叶玦的鼻尖萦绕，手上残留着她的温度，让他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孟离紧张地直冒汗，不停地在衣服上蹭着手心。
“你你你……”她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到了乾坤袋上，“要不，咱们喝酒吧。”
“喝酒？”叶玦强作镇定地问道。
孟离掏出一只小酒坛，当的一声落在桌子上。
叶玦：“洛神舞？”
孟离点点头：“是啊，师尊那天带来的，就喝了一口……”
她心道，若是叶玦跳舞，那就让他在这房间里跳好了，总之能把这一晚上混过去就行。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喝。
谁知，叶玦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酒坛，掀开盖子，咕咚咚地大口灌了起来。
“……”
孟离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动作如此迅速，像是连脑子都没过似的。他仰着脖子，喉结上下翻滚，大口吞水的声音渐渐盖过窗外的雨声。
眨眼的工夫，一坛酒就喝了个底朝天。
空坛一落，叶玦双目无神，只有脸色红的像刚蒸了桑拿。
孟离走到叶玦面前，伸出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叶玦毫无反应。
“要跳舞吗？”孟离自言自语，然后问道，“师尊？能听见我说话吗？”
“……”
“师尊？”
叶玦直直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情况？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一会儿不会把房子拆了吧？
孟离摸摸袋子，想知道里面的钱够不够赔这一座客栈，没想到叶玦竟忽然应了一句。
“热。”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也空空的，像个痴呆的小孩子。
“……热？”
孟离也没有料到叶玦会是这个状态，竟然安安静静，乖乖巧巧，跟上次判若两人。
她忽然就起了玩心。
“热，要不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孟离一脸坏笑。
“好。”叶玦呆呆地回道。
“！！”
孟离兴奋地搓着手，然后轻轻脱掉叶玦的外袍，解开他腰封上的扣子。她边解，边抬头去看叶玦的脸，发现他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若非是叶玦喝醉了，她哪里有这种为所欲为的机会。顿时，一种想要得寸进尺的念头占据了孟离的脑海。
脱掉，都脱掉。
腰封一落，长衫便松了。孟离激动得心砰砰直跳，她搓搓手指，颤抖着伸手退去叶玦的长衫，露出白色的里衣。
灯火下，肌肉的线条已经隐约可见，下面淡淡的肉粉色让孟离一阵眩晕。
大逆不道啊，徒弟非礼师尊了，太刺激了。
孟离咽了一口口水，又搓搓手指，终于将里衣也脱掉了。
叶玦赤裸的上身是那样瘦削，又是那样肌肉分明。精瘦的线条柔和而有力，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臂膀光润有弹性，胸肌饱满，下面的腹肌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他修为极高，从小到大不曾在任何一场战斗中受伤，所以身上连条痕迹都没有。
皮肤是玉一样的莹白，毫无瑕疵，只有胸前的一处刀口触目惊心。
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疮疤。
孟离看着那道疤，一下子愣住了，忽然间感到很心疼。
“这是怎么弄的……”
她伸出手去触碰，而就在指尖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叶玦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孟离吓了一跳。
“师尊？”
“疼。”
“……哪里疼？”
叶玦拉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里，疼。”
他的手是那样有力，胸膛是那样紧实滚烫。孟离的手贴在他胸前的肌肤之上，刀口周围的皮肤细腻平滑，刀口上面的皮肤却微微隆起，发散的褶皱仿佛丘陵与山峦。
孟离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
她看着那吓人的刀疤，声音温柔：“谁弄的啊……”
叶玦不说话了。
窗外雨声渐止，一阵阵凉风顺着不太严实的窗缝吹了进来。
“风凉，你去床上躺着吧，光着身子，一会儿该吹感冒了。”
“好。”
叶玦出奇的顺从，任由孟离拉着站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孟离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睡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赶路呢。”
她转过身想要坐回凳子上，不料叶玦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生生把她拽了回来。他力气极大，孟离脚下不稳，竟一下子趴在了叶玦的胸膛上。
“……师尊！”
她怔怔地望着一脸呆相的叶玦，想从他脸上搜寻哪怕到一丝一毫的情绪，但都是徒劳。
滚烫的呼吸吹在她的睫毛上，隔着薄薄的被子，叶玦的体温传了上来。
孟离感到浑身的毛孔轰的一下全部炸开，眼里只剩下叶玦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和微微张开的薄唇。
那一刻，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吻上去，趁着叶玦不省人事，就地把他办了才好。可是，她不能。叶玦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她无论如何不能违背他的意愿，随便侵犯他。
要侵犯，也得是在他清醒的时候，要他同意才行。
孟离的手抵在他胸前，却仍被他抓着，动弹不得。她抽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面庞，然后把脸枕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说了句：“师尊，你喜欢我吗？”
咚、咚。
叶玦的心像是震雷，在他的胸腔里跳跃。孟离听到他的心跳是那么平稳，那么有力，仿佛就算是天塌地陷，也丝毫不会打乱这个节奏。
他永远像是一座磐石，只要有他在，世间任何事情都不可怕。
然而，他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孟离抬起头，发现叶玦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温柔地微笑了一下，抽了抽手发现还是动不了，便找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趴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半晌，像是说梦话似的，叶玦缓缓吐出一句话。
“阿离，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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