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啊，有时坏事会变好事，”韩为圣喝了一口酒说，”你在那个半月湾项目当安全员的事我没使上劲，很对不住你，我心里常常自责，是我没有帮你把工作的事安排好，让你一气之下走人了。”
”二舅，我敬你一杯，”霞水笙恭敬地站起，举杯与韩为圣的杯子碰了，”二舅，我先干为敬，那件事怪不得你，是单位太阴暗了。”
韩为圣咳了一声道，当下我虽在位，但却是下野的架势，给我安排那个岗位纯粹是祸害人，法务方面的事该用个懂法律的人，我去是不配的，分明是要排挤我。”
”不说了，二舅，”霞水笙安慰道，”机关的人都很势力，其中猫腻也很多，用人风气不正，我离开也罢，不然我还墨守成规地按作息时间上班呢，哪里会有要自己干的想法，逆境也造化人……”
”这个我信，”韩为圣回忆说，”六年前我被革职下放到项目，一天我遇到说我坏话的亡小宝，我说我很感谢他，若不是他在孙总面前说我的坏话，我还不会去考建造师，他是我的贵人。他羞愧地说，’韩经理，不说那个了，哪天我安排一桌给你谢罪，我也可以让我哥参加。’ 我回绝他了，这个饭我宁可不吃，也不能跟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坐在一桌吃饭，我会觉得心里堵得慌的。”
”你愿意听吗？”韩为圣停了问。
”挺好的，”霞水笙点头应道。
”事物都有两面性，辩证地看，坏事可以转化为好事，”韩为圣津津乐道地说，”我就是，因为孙银对我有了成见，他就认为我这人漠视了他的尊严，他要动用他的权威为他出口恶气，他这人度量太小，就这样了，成不了大器。”
”我也是，工作遇到不顺了，”霞水笙很是心宽地说，”误打误撞我包活干了，是那个禽从左为我指点了迷津，这不我干上了，就停不下来，一连几个工程到手成就了我，不然我也不敢注册公司，固定费用我也拿不起呀，得有工程做支撑，有进才能有出，收支才能平衡。如今我给自己当老板了，但是拿活时该当三孙子还得当啊，有活的人是大爷。”
”我的岁数在这儿搁着呢，”韩为圣无奈地说，”没人会要一个快退休的老头，我告诉自己，忍气吞声得了，四五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不需要再低三下四求人，到个新单位也未必好干，就这一堆一块混得了，劳动法有规定，临近五年退休的人，不是个人原因，企业就得管着，靠也要靠到底。”
”舅，你这样对工作负责的人，他不好好用着，是他有眼无珠，”霞水笙心感不平地说，”咱个人损失不了啥，别再把热脸贴冷屁股了，糊弄干还用去学吗？”
”水笙，”小妞爷爷过来说，”明天小妞放一天假，她想过来帮着干点活？”
”这儿有人干活，”霞水笙说，”就让她也给自己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每天学习到很晚也够累的，不过她过来也行，我跟顺子哥说一声给她做几个菜款待款待她。”
”这位大哥，你身体还好吗？”韩为圣体贴地问。
”他二舅，”小妞爷爷说，”我感觉还可以，水笙这孩子心好，对我们家帮助也不小，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孙女哪能再回到学校上学呢，他为了我孙女还用我这个老头子当服务员，换做谁也不会像他那样做，我心里懂，他是不想让小妞心里有负担，你们爷俩吃吧，我去后厨了。”
看到肖小妞爷爷的背影，霞水笙说，”这老爷子做得一手好菜，有时他也上灶。”
”老人家看着挺实在的，”韩为圣说，”在能力范围能帮就帮一帮，不是常讲嘛，善为先，好人有好报。”
”霞老板，”小妞爷爷又到雅间说，”我有个街坊，他家是做酒的，问咱饭馆要不要，他家出事了，便宜卖想凑点钱？”
”多钱一斤？”霞水笙问。
”我让他进来，”小妞爷爷说，回身冲屋外喊，”楞柱子，你进来吧，老板要见你！”
霞水笙：”你那酒是多少度的？”
楞柱子：”五十到六十都有。”
霞水笙：”是纯小烧，没勾兑吧？”
楞柱子：”纯粮食，保管好喝！”
霞水笙：”用的什么粮食？”
楞柱子：”玉米。”
霞水笙：”两年的五十度的多钱？”
楞柱子：”十块。”
霞水笙：”那你还挣什么钱？”
楞柱子：”我儿子开三轮车把人剐了，人住在医院等着交医药费，我都拿了十万了没够，寻思把窖藏的酒处理处理，给人家交医药费。”
霞水笙：”小妞爷爷，他酒带来了吗？”
小妞爷爷：”带了。”
楞柱子：”我放到吧台了，我去取来你们尝尝。”
转眼间柱子提着一个塑料桶进来，往小妞爷爷拿过来的杯子倒了半杯。
韩为圣接过霞水笙递过来的酒杯，想让他给尝尝，他抿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可以，真的可以。”
霞水笙也尝了尝，”挺好喝的，我们要也要不了多少，你要凑多钱？”
楞柱子：”五千。”
韩为圣：”五千交了医药费，那你酒坊还干不干了？”
楞柱子：”干啥干呐，村里的人我都借个遍，都不敢借了，我连买粮食的钱都没有，他们说我没有偿还能力，我就不打算干了。”
韩为圣：”我给你拿五千，你的酒坊是不是就能继续干了？”
楞柱子：”能。”
韩为圣：”那好，我们合作，你负责技术，我负责出资，不然倒闭了白瞎了？”
楞柱子：”这位老板，你说的是真的？”
韩为圣：”君无戏言。”
楞柱子：”太感谢你了！”
霞水笙：”小妞爷爷，咱饭馆进二百斤吧，你让吧台付钱给他。”
看着楞柱子和小妞爷爷出去，霞水笙好奇地问，”二舅，你怎么对做酒感兴趣？”
”酿酒挺有意思的，”韩为圣说，”我出资，跟他合伙，我不吃亏的，他设备技术都现成的，只是没有本钱，我伸把手，酒坊就不会黄铺，有了效益，我也能获利，投资不大，人工费和粮食钱，有一万足够了。”
霞水笙：”这个楞柱子同意了，看来确实没钱了，俩人合伙干不错，我替你宣传宣传，发挥微商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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