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
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阴暗起来。
小雨淅沥沥的飘散着，街道上的行人，用手当作雨伞，快速的奔跑着。
汽车迅速驶过，将地面的雨水溅射在一旁倾家荡产的赌客身上，赌客连眼皮都不抬，缩了缩身子，继续浑浑噩噩的睡去，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早已经烂透了。
戴着高礼帽，身穿高档毛呢三件套西装的男子，沿着路边的房檐，缓缓的行走着。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单薄衣衫的十几岁男孩。
“小虫啊。”
“先生我在。”
礼帽男子看了一眼灯火璀璨的黄金大道，有些叹然道：“我已经记不住，我究竟赢了多少次，或许是已经是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了，冥冥之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随从男孩眨了眨眼，面露疑惑。
礼帽男子笑了笑，“你不懂，我说给你，你也不会明白，哪怕放眼整个世界，也只有我极影先生，能体会到这种感觉，这是赢家的专属。”
说着。
礼帽男子用拐杖敲了敲前方的地面，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
随从男孩‘哦了’一声，立刻跑到前方，跪在水坑中，双手撑着地面，低下头。
礼帽男子踩着男孩的后背，越过了小小水坑。
向前行走了几步，礼帽男子回头，看向自己的随从，男孩站在水坑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膝盖部位的裤子已经有些破损，隐约能看见有些破皮的地方，正在渗出血迹。
礼帽男子啧了啧嘴，“我离开这个世界后，我所积攒的那些财富，也就没有意义了。”
随从男孩有些畏惧，不知道先生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却见礼帽男子忽然问道：“你爹妈还活着吗？”
随从男孩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凭借他们的赌术...应该是早就没有生路了。”
礼帽男子耸了耸肩，点了点头，“我如果真的能顺利离开这个世界，会给你留下些东西。”
说着，礼帽男子再次用拐杖敲了敲前方的地面，一步之外，又出现了一个水坑。
随从男孩快步上前，再次跪在脏水中，低下了头。
礼帽男子那名贵的皮鞋，踩在了男孩的后背上。
但这一瞬，低着头男孩，忽然开口道：“先生，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想...跟你赌一局！”
礼帽男子的身子忽然一顿，他保持着一只脚踩在男孩后背上的姿势，皱了皱眉，低头看去。
水坑中倒映着男孩的表情，他脸庞脏兮兮的，但牙关紧咬，神情无比的决绝。
“小虫，你说什么？”
“我，要跟你赌一局。”
“呵。”
礼帽男子轻笑了一声，右脚仍然踩着男孩的后背，“小虫，你什么时候诞生出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你跟着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赌术...”
却见跪倒在地的男孩，忽然打断了先生的话语，他低沉道：“我跟随你的每一天，都在学习你的赌术。”
礼帽男子的眉头忽然紧皱如沟壑，他终于缓缓抬起了自己的脚，而那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孩，也在水坑中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先生，你的第100万次赌局，就由我来跟你赌，怎么样？”
礼帽男子看着自己的随从，忽然感觉这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孩子。
良久。
礼帽男子忽然笑了，“学了点皮毛就想跟我赌，你，还不够格。”
却见男孩摇了摇头，忽然从手中翻出一张红心A，他道：“在你刚刚的那场扑克赌局中，你心中的计划是凑齐三张A，但想必你开牌的一瞬间，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你仍旧赢了那场赌局，但你不明白，你为什么失手了，为何没有抓到第三张A。”
礼帽男子再次皱起了眉头。
却见男孩缓缓道：“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这张A，全赌场的人，以及你，都没有察觉！”
礼帽男子的表情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凝视许久，礼帽男子最终释然一笑，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阴雨天的下午3点30分，位置是北区黄金大道，一个无人关注的房檐下。
他决定圆这孩子一个心愿，跟他展开一场赌局。
“今天我们就不比赌术了。”
礼帽男子看向自己的小随从，“我们比运。”
男孩握紧拳头，点了点头，“好。”
礼帽男子将注意力放在大街上，目光很快便锁定了一个大肚子孕妇，他笑了笑道：“我们就赌，那孩子出生后，是男是女。”
男孩目光闪动，“先生，我们不提前说好赌注吗？”
礼帽男子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定吧，什么都可以。”
旋即。
礼帽男子注视着远方的孕妇，缓缓呼气道：“我赌，她会生一个男孩。”
小小随从，也眯着眼，看向那穿着红色花裙子的孕妇，忽然开口道：“我赌她生下来的...是一个分不出男女，四肢扭曲，血肉模糊的怪物。”
...
辉煌赌场内。
洛人狂倚靠在窗边。
地面的影子杀手缓缓道：“这就是传说中，那一场不知发生在何时、何处、与何人、形式为何的，极影先生的第100万次赌局。”
洛人狂听完影子杀手的回忆，渐渐眯起眼睛，他已经意识到了结局。
“我根本无心跟他赌。”
影子缓缓道：“那孕妇至少还有1个月才会生产，所以我们赌局的结果，根本不会立刻揭晓，这只是我的一种拖延，而等到1个月后，我早已经优先完成了其他赌局，实现了100万次连胜，那时，我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与小虫赌局的结果，就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可是。”
影子杀手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和畏惧，“当天夜里，小虫拿着一具血肉模糊，四肢扭曲的婴儿尸体，来到了我的房间。”
“他驾驶着汽车，撞死了那名孕妇，又不断的碾压。”
“我输了。”
“我输在没有看清小虫的人性，没有看穿他的真面目！”
影子杀手的声音，变成了沉闷的蕴含着巨大痛苦的低吼，“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在过去的日子里，小虫一直在暗中跟注，他每次都用最小的筹码，买我赢...”
“再后来，我同时与500家赌场对赌，他跑遍北区负责替我传话时，他也会同时在赌桌上，买下跟我一样的结果。”
“他赢了！”
“他赢了！”
“那段时间，响彻在北区的呼喊声，说的不仅是我，还有小虫！”
“他虽然都是用最小的筹码。”
“但我赢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小虫也随之赢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他竟然跟我一样，也预感到了那扇神秘的大门！”
喜欢他往返于位面彼岸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他往返于位面彼岸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