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要生了，要生了！快来人啊！”赵仁虎抱着刘娟，一路喊着进了医院。
刘娟抓住发疼的肚子，“要生了，要生了！”
刘秀忍不住在后咕哝，“生的时候还早呢！”
办入院手续的时候，刘娟就觉得有些痛得厉害了，她看着没事人一般的护士，心里嫉妒得很，她都那么痛了，人家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能把痛分一半给别人就好了！
大冬天赵仁虎都出了一身冷汗，他拿着住院单子，对刘娟道：“四楼！在四楼！”
冬天的病患多，赵仁虎办理好住院手续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从楼道里出来寻的人多了起来，赵仁虎一路将刘娟抱上去，累得气喘吁吁。
路过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嘀咕着，“现在的女人越来越娇气了，生个孩子还要男人抱，丢死人了！”
刘娟就用杀死人的眼光目送对方下楼。
将刘娟放下，赵仁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都吃饭去了，值班护士让等一等。
刘娟大声道：“快点快点！我好痛！”
护士便过来看了刘娟一下，再检查了一下，淡淡地道：“宫口才开一指半，你是头胎，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开全。现在省点力气，吃点东西，生的时候再用力不迟！”
说完就回到岗位吃午饭去了。
要到晚上？
现在才十二点多好不好？
意思是还要痛几个小时？
刘娟眼泪汪汪地道：“我好痛，现在就想生了了事！”
隔壁床的女人不高兴地道：“不要叫了，把我孩子吵醒了！生个孩子而已，叫那么大声干嘛！”
刘娟怒气冲冲地瞪那个女人，“好像你生孩子不痛似的？”
再隔壁床的家属道：“大妹子，人家生孩子从头到尾没哼过一声儿呢！”谁像你似的哇哇乱叫啊。
“就是！不就是生孩子吗，叫得要杀人似的！房间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吵得别人休息不好！”
刘娟气得咬牙，吵嚷着要换房间，她叫她的，管外人什么事啊，老子不住一间房好了。
赵仁虎本来就不愿意和人住一个病房，这不是单间没有了吗。
想了想，他招来一个护工，塞给对方三十块钱，悄声道：“单间的哪个要是出院了，腾出来给我！”
老护工一把扯过钱，瞬间就不见了。
病房里的人见赵仁虎出手这么大方，瞬间就不说话了，你有钱，你老大，咱不说了。
不一会儿，老护工就过来让赵仁虎收拾东西，房间已经腾出来了。
临走时，刘娟转头狠狠地蹬了众人一眼，又傲气地抬了抬下巴。
为了和人生气，连疼痛都忘记了。
赵仁虎无语地摇了摇头，干脆就一直待在这里好了，说不得还能减轻些痛苦。
被好几个人怼了，刘娟的情绪反而比先前好了一些。阵痛的时候没法思考，不痛的时候忍不住就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娇气了一起。听说人家生小孩一个人在家一样生了出来，没见像她这般大吵大闹的。
赵仁虎看刘娟的情绪显而易见地好了一些，心里还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上辈子因为孩子怀得太大了，生产的时候熬了几天几夜，所以他早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刘娟这点程度的吵闹，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刘娟紧紧地抓住肚皮，痛得脸皮皱成了一堆，她喊道：“去给我打个荷包蛋来，我要吃。”
刘秀连忙按住赵仁虎，“我去打。”
赵仁虎又坐下来，“那麻烦姐姐了。”
刘秀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一波痛苦过去，肚子就一点痛都没有了。
阵痛的感觉就是这么神奇，翻天覆地的痛，戛然而止的不痛，二者连个过渡都没有，痛就痛，不痛瞬间就不痛。
刘娟躺在赵仁虎怀里，满头大汗，“你说还要多久才生？”
“几天几夜吧！”
刘娟叫道：“不是说像母鸡下蛋那么快吗？”
“你没有那么快吧。”
“哎呀呀，你不是说有撒无痛生产吗？快快快，让医生给我上麻药啊！”
“外国医院有，国内目前好像……还没有。”
刘娟死死地瞪着赵仁虎，生啃他的心都有了，骗子，骗她生孩子，早知道就不怀孩子！现在肚子大了，不生也得生了！
又一波痛袭来……
刘娟抱住肚皮，酷寒的天气，却满头大汗！为什么那么痛啊，为什么！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生孩子那么痛！
刘娟颤抖地咬牙，然后尖叫出声，“不生了，不生了，我不生了！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回到从前！我不要怀娃娃了，啊啊啊啊！救命啊，好痛！”
赵仁虎听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地安慰道：“很快就过去，忍忍，再忍忍，马上就生了！生了就好了！”
“呜呜呜……我不生了，不生了，我再也不生了！不要二胎，不要不要不要！”刘娟痛得奔溃。
“好好好，你说不生就不生！咱不生了！”
“下辈子我再也不变女人，我要变男人！我太痛了啊啊啊啊！”
刘秀推开门走进来，听到妹子巨大的声音，斥责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声音喊哑了，就成了月子里的病，要跟你一辈子！不准喊了！隔壁好几个生孩子的，就你娇气，全医院就你一个人的声气儿！”
刘娟痛得说不出话来。
刘秀再是有经验，也有些忧心，她将保温壶递给赵仁虎，就出去找医生去了。
赵仁虎将保温壶打开，看刘娟的表情平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道：“来，吃点东西。你要的荷包蛋，姐姐专门给你打的。”
刘娟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想吃。”
“趁着不痛吃点，等一下生才有力气！来，我喂你。”
刘娟勉强地张开了嘴巴，吃了半个荷包蛋，再喝了几口糖水儿，就不推开不想吃了。
她连话都不想说了，就只紧紧地抓住肚皮，然后上下牙齿咯咯打架，痛得青筋爆出……
赵仁虎一边抱住妻子，一边心急如焚，他忍不住看向门外，医生什么时候来啊，过来看看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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