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稿子？”王虎显然是昨天晚上加班太晚，坐在办公室里也是神游太虚。
“啊什么啊？你负责做活动剪报，那家自媒体采访王经理的文章，现在已经传到了阿特拉公司的总部，又从上头一路压下来，搞得联拓中国非常被动！这都是你的责任！”冯彬也急于找到一个背锅侠，让自己置身事外。
“噢，那篇稿子啊，”王虎的声音里透着无辜，“我昨天夜里大约是12点多的时候看到这篇稿子，马上就汇报了啊。我先是发了邮件，邮件的发出时间和那篇稿子的发表时间可以证明我是第一时间就汇报了。
发完邮件我还给你和马翔打了电话，可你俩的电话都关机。”王虎不慌不忙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王经理汇报？”冯彬不依不饶。
“前天开巡展预备会议的时候，我发现了论坛上认为巡展有可能失败的帖子，你不是说不要管，也不许我直接找客户，要求所有的行动都必须通过马翔，说马翔是和客户唯一的接口嘛？”
这时候的王虎，已经渐渐从太虚幻境中清醒过来。有理、有节地把冯彬反驳得无话可说。
“巡展前就有人认为有可能失败？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一直在理清思路的闫景平忽然发问。
这件事连王蓉也不知道，但当着大老板的面，王蓉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一起听王虎简单陈述了一遍。
听完王虎的简单陈述，闫景平又让王虎把帖子的地址发过来，说要仔细读读这个帖子。
王虎没有闫景平的手机号或者微信号，只能王虎发给冯彬，冯彬发给王蓉，最后由王蓉发给闫景平。
冯彬看闫景平如此关注这个帖子，赶紧解释：“闫总，当时巡展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本来计划在巡展结束之后再汇报。而且我们怀疑发帖子的是宣美原来服务联拓的一名员工......”
王蓉心意电转，马上接过话头：“对，就是我原来跟您提过的那个一直阻拦公司做大规模宣传的肖空。”
“肖空......”闫景平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此时的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暴怒，情绪略微平复。
“现在事已至此，你们各位都先回去吧。这件事现在已经不完全是宣传层面的事，已经上升到了业务的高度，再说什么当时、如果也没用了。我需要和阿特拉中国、阿特拉美国协调之后再做出处理意见。唉。”
“那......巡展的接下来几站......”王蓉舍不得自己到公司的第一个大项目就这么夭折了。
“那还做什么做！”闫景平忽然又来了气，“这件事一出，阿特拉还会再支持联拓的任何活动吗？傻子才会继续给联拓站台！马上通知所有剩下的19站，所有活动全部取消，取消！蠢！”
当天，一篇头条新闻占据了各大新闻媒体的科技版头条，甚至有的网站把它放到了财经版的首页推荐：“出道即巅峰：联拓科技20城巡展，首站告捷，下面～没有了！”
肖空自然也看到了这条新闻，一边感叹Gpt的强大，一边再次打开那个被人一通贬损的帖子。
“大神！”
“膜拜”
“收下我的膝盖！”
阿谀之词看得差点吐了出来。
肖空想起看过的一本书《乌合之众》。
肖空试图找找那个说如果失败就直播吃键盘的帖子，发现那个Id已经注销不存在了。
肖空只是在自己的分析贴下贴上了那个要直播吃键盘的Flag截图。
发完帖子，肖空关上电脑，心情大好，准备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天天吃泡面煎饼，肖空已经吃得有些恶心了。
照例来到那家西府羊汤，不过今天不能光喝汤，还要吃顿羊肉解解馋。
等餐的时间，肖空无聊地刷着手机。之前采访王蓉的那个自媒体作者又发表了一篇文章《神预言：论坛奇文铁口直断联拓巡展失败》，文章的内容叙述了发生在传播同业江湖论坛里，围绕着肖空分析联拓巡展的前前后后。
在肖空看来，文章总体还算客观，只是出于自媒体吸引眼球的需要，里里外外把肖空描写成了一个算命先生。肖空看了一眼阅读量，嚯，这年头还是八卦得人心，居然有几十万的阅读量。
肖空看完一笑置之，吩咐正在上羊肉的老板娘：“老板娘，加两个馍，我带回去当明天的早饭。”
一周后，有人在传播江湖论坛贴了一份联拓科技的招标公告，说是因为与宣美广告的合同到期，公开招标云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联拓不再用宣美作为自己的广告传播代理而已。
肖空更是清楚，两家的合同还有至少半年才结束。
紧接着，又有人贴出王蓉两手抱纸箱出现在联拓办公室楼下的照片。并配有文字说，有好事者目前打问，与王蓉言语冲突差点动手等等八卦，不一而足。
再一周的周末，王虎打电话给肖空，声音里透着遗憾：“肖哥，宣美的科技传播组可能要解散了。”
“解散？你们找不到新的客户么？”肖空问，声音很平静。
“估计悬，经过了联拓这事，冯彬和马翔也试图去竞标一些新的客户，客户一听宣美的名字就缩了。所以现在科技传播基本就是停滞状态。”
“那你呢？”肖空追问。
“我现在大部分时间在快消传播部门帮忙。”
“那你现在可爽了吧？快消传播部门都是年轻时尚的小姐姐们，嘿嘿。”肖空调侃道。
“别提了，”王虎声音里没有一丝高兴。“快消传播的那些姑奶奶们，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复印、剪报不能有一丝错误，错了直接把文件往脸上扔。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影帝’，就是专门在复印（影印）机旁边干活的。”
“哈哈哈哈，”肖空笑道，“多锻炼锻炼也好。那其他人呢？”
“冯彬还在带着马翔出去竞标客户，找项目。有传说公司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新的客户，部门就要整个裁了。一个月内，哪有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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