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漩涡出现，四周的巨大动静开始逐渐止歇。
天色虽依然阴沉，海面上却再也没有任何水族冲出。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结束了？”
巨舟上的山门弟子与剑宗弟子们，喘着粗气地互相对视着。
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先前那真龙之影吞下整个观弥岛的场景，实在太过可怖。
那种非人力能抗拒的力量。
单是看着，都会让人心生寒意。
这还不是真龙的真正力量。
仅是他遗留下来的一枚龙珠罢了。
“我说烈角，你有这种宝贝，不早点拿出来？”
正当大伙还在为现状感慨时，白羽声音响起。
他跑到落到巨舟上的烈角身前，看着这架先前大杀四方的神兵，脸上爬满了羡慕二字。
听到这家伙的声音，大伙心神都是一松。
看来是真的结束了……
“这东西还不完善，只能用上一小会，不然就会自爆。”
烈角从这名为“巨灵神”的神兵中跳下来，耸耸肩道。
他们此行这些山门弟子，为了不那么明显，全服用了不菲的化形丹。
所以能看到烈角此时是真的心疼。
仅是刚才用了没一会，这巨灵神就严重过热，现在还都冒腾着热气。
怕是多用上两次，就会彻底报废。
不然山门早就大批量制造这种神兵了。
这也是烈角一心想要改善的法宝。
不过在他的构想下，成品没有这巨灵神如此巨大。
这是呱太他们为了妥协，才做成了这样。
“方澈师兄……裴韵师姐……”
宋烟瞳站在巨舟栏杆上，眺望着那巨大的漩涡，眼神中掠过淡淡的悲伤。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同门之间的情谊却是实打实的。
可如今……
宋思明在旁暗叹一声。
结果又是这样，他想要保护的却一直在失去。
从凡人开始就一直如此……
忆起种种往事，宋思明不由神情黯然。
“把巨舟再往外退开，大家来商量一下后续的情况吧。”
宁梦虽然也是身心俱疲，不过他身为推衍部弟子，更是此行的巨舟的首领。
种种责任下来，容不得她过多停歇。
众弟子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按着他们宁梦师姐所说，把巨舟开到离漩涡巨远的高空上。
并且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紧盯着周围一切动静。
宋思明一行随着宁梦，去到巨舟的会室内。
宁梦立即拿出一张空纸挂在了墙上。
在宋思明他们的注视下，把整个观弥岛的布局都画了出来。
这些天他们都在岛上，对观弥岛上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在岛上他们接触的种种人物关系，也让宁梦给标了出来。
方澈、裴韵、青莲……
望着不久前还见过的人，现在只是纸上那一道冰冷的字眼。
大伙有种与现实撕裂的恍惚感。
“那叫裴韵的女的我见过，她是现在长生教的副教主，裴澈。
更是轮回大恶的现世化身，东土之乱的始作俑者。”
跟在大伙进来的祸心，道出了一个让宋思明他们毛骨悚然的一个名字。
祸心敢用性命担保，他没有看错人。
裴韵那神态和表现出来的疯狂，都与那日在青莲剑宗见到的那女的如出一辙。
加上这里是往生之海，所以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裴韵肯定就是裴澈！
听着祸心把事情娓娓道来，大伙的神色是越来越凝重。
把话说完的祸心当即走了出去。
他的诡雾开始出现了，再待下去会让宋思明他们受到影响。
正如祸心名字一般，他的权能是能让有灵智之物的心境不足无限放大，借此滋生出心魔为他吸收。
这几年下来，祸心见了太多看似道貌岸然，实则心性连一介凡人都不如的修士。
等祸心走后，大伙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没想到那妖女还没死，那正好，白爷回去就找他报仇！”
白羽不知天高地厚地胡言乱语。
让本就心烦意乱的大空，抬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报仇？
还真敢说！
要真是那个长生教的裴澈，别说白羽了，整个山门在她面前也得歇菜。
“先别闹了，暂且不管那裴韵这时的身份，我们先来推衍一下在岛上的种种事情。”
宁梦看着白羽与大空，无奈地扶了扶额。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认识这两个家伙。
说着话，宁梦拿起墨笔，把方澈与裴韵两个名字圈了起来。
“这两人应该跟我们一样，都是在虫海中进到了观弥岛产生的漩涡。
如果方澈的话能信任的话，这事应该发生在千年之前，那时往生教尚在南境。
青莲剑宗也并没有跟往生教有任何瓜葛。”
宁梦手指着方澈的名字，把之前在陆上的那个方澈的话逐条梳理出来。
可以肯定，时间点就是在千年前，他们被往生教所害，才有了青莲剑宗不惜从东土过来，亦要灭了往生教。
千年后青莲剑宗，又被积怨已久的长生教所灭。
如此轮回纠葛，让人不胜唏嘘。
“千年前沉海的观弥岛，还没有陷入这轮回，看来是裴韵得了轮回种……”
宋思明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沉声补充。
在他看来方澈与裴韵两人，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悲剧。
悠悠千年，沧海桑田。
至今都不能从中解脱。
“如果祸心师弟说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不假。”
宁梦摇了摇头，其实大家已心知肚明。
裴澈，一裴一澈，这说的不就是裴韵跟方澈吗？
“那方澈又怎么有两个？
难道他也是轮回种？”
白羽想到了在小荒岛上见到的方澈。
那方澈可不像这观弥岛的方澈，虽说一肚子坏虫，可人是实实在在的。
“之前二师姐对我说过，那方澈很可能不是人，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一堆虫子罢了。
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是从这里出去的蜉蝣虫，吸收了方澈的记忆，所以自以为是人到了外面去。”
宁梦把那日在巨舟上，小青跟她说的话道出。
那日小青还特意问了在笼子里关着的方澈。
见那些虫子回答如此笃定，俨然把他们的存在真的当成了青莲剑宗的方澈，小青这才放心下来。
不用怀疑太多……人是不可能全身上下都是虫子而不死的。
这些蜉蝣虫也不知道，随观弥岛上的方澈轮回了多少遍。
才会忘记它们的存在，当成了方澈本人。
按小青推测，它们应该是找了一具沉海的人尸。
后面寄生占据了身体，把身形外貌都改成了方澈的模样。
“不对啊，那两个方澈的记忆为什么对不上？”
听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白羽还关心着事情漏洞。
小荒岛的方澈可是没救到裴韵。
观弥岛的方澈可是把裴韵救下了。
之后两人才一同被漩涡带到了观弥岛上。
“可能在方澈师兄心里……裴韵师姐早就死在了虫海里了吧。”
沉默许久的宋烟瞳。
此时看着纸上的两个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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