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墙壁顺着月光掉落在地上，溅起时间的河流，林凡秉着呼吸踩在杂草上，阴冷气息顺着脸颊划过，带着点点凉意。
忽然听见冤婴声音，一股强大怨气冲天而起，像是柱子直破云霄，席卷周围温度。
林凡身上橙色火焰燃烧，唐刀早已浮现在手中，视线紧盯黑色龙卷风，眉头紧皱。
这股怨念比想象中还要强大，若是自己一人倒也不必在意，可身边还有素云，虽对方可以借怨鬼力量，但不知使用后果，还是少用为妙。
就在林凡思索间，红色身影跑了出去，素云额头青筋不似常人般暴走，指甲数十米长，血红目光显示看见了仇人，露出狰狞牙齿，常人难以企及速度跑向龙卷风。
“素云姐。”林凡愣了会，连忙追向素云背影，眼里露出焦急。
两人在夜黑风高晚上你追我赶，好不容易追上素云，距离怨气距离不过十米。
地上爬满了怨婴，足足有上万个，肚脐眼缠着胎盘，浑身沾满了鲜血，空洞眼睛看向林凡，脸上露出诡异笑容。
“这些家伙真疯狂。”林凡看着地上爬满的婴儿，密密麻麻犹如蚂蚁，月光照在上面，像是掀起一条长长血河，鸡皮疙瘩不由起来，内心多少有些恐慌。
素云龇牙咧嘴冲向婴儿，红色眼中流露出疯狂，有着鲜血溢出，滑落在脸上。
婴儿见素云冲过来，空洞眼中似有喜悦，像是看见美食的猴子，飞快奔跑着。
撕拉！
素云毫无畏惧冲进婴儿里面，爪子像是捏泥丸，一爪一个，将所有冲向自己婴儿纷纷撕碎，内脏，四肢，血液飞向天空又落下，散发着腥臭味道。
“她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林凡看着素云目光始终盯着医院最深处，身影冲进怨婴，挥动着唐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距离并未向前多少，这些婴儿像是无底洞，砍死一大片，又出来一大片，无穷无尽。
月色下两人被无数只鬼婴围在中间，身上沾满了血液，林凡喘着粗气，体内力量快要被耗尽。
风轻轻吹动素云发梢，猩红眸子闪过亮光，抓住林凡胳膊，身上怨气暴涨，右手成掌劈向前方。
轰！
一股狂暴怨气从手掌爆发，像是洪水般冲散面前鬼婴，眨眼间出现在楼前。
这一刻，鬼婴并未上前，趴在地上静静看着林凡跟素云，安静的诡异。
林凡心情突然变得紧张，忍不住看向素云，担心问道：“素云姐，你没事吧？”使用这么强怨气，恐怕对自身也有不小伤害。
素云苍白脸上露出乖巧笑容，两只尖锐虎牙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血液从眼中流出，摇了摇头，指着楼层最深处，“里面。”
林凡这一刻胸口有着怒火燃烧，他清晰感觉到素云生命正在快速流失，语气变得严肃，“收回力量，我们先回去。”
原来素云使用怨念代价便是燃烧生命，林凡此刻内心甚至有些着急，他不希望素云这样做，也绝对不会允许。
里面怨鬼太强，他只能先离开再做打算。
“晚了，他已经出来了。”王则阴冷眸子微微闪烁。
林凡猛然将素云护在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婴儿笑声逐渐靠近，紧接着一只有着三层楼高鬼婴出现在面前，肥胖身上长满了脑袋，像是无数小鬼婴拼凑出来。
强大怨气压抑着周围空气，林凡感觉像是浸在泥潭中，喘不过气起来，手中唐刀不由紧握。
“你不觉得鬼婴身上怨气有些熟悉吗？”王则眸子微眯，嘴角勾起一道诡异弧度。
话音刚落！
林凡猛然觉得鬼婴身上怨气跟素云身上的非常相似，但比对方更加浑浊。
鬼婴看见素云那一刻，跪在地上，震得地面晃动，墙皮脱落了不少，嫩嫩声音出现在空中，“妈妈。”
林凡瞪大了眼睛，看了眼身后素云，又看了眼面前鬼婴，心中憋了口气无处发泄，就像是我已经做好跟你生死战的准备，也看着你气势滔滔走过来，谁料，突然跪下叫我爸爸？
素云龇牙咧嘴看向鬼婴，仿佛对于这个称呼极为排斥，褪去的指甲又长了上来，身上怨气逐渐加重。
林凡连忙拦住素云，看向面前鬼婴，咽了口唾沫，道：“你可知道爸爸是谁？”
既然鬼婴认定素云是妈妈，那爸爸就是那个吞噬口素云二魄的家伙，找到对方，然后碎尸万段。
“丑陋的垃圾，没资格跟我说话。”鬼婴鄙视的看了眼林凡，声音中带着不屑。
若非妈妈跟这家伙在一起，他早就将其生吞了。
林凡瞄了眼鬼婴，目光看向素云，“你问他。”
“说。”素云乖巧点了点头，目光冰冷看向鬼婴。
鬼婴面对素云呵斥，身体颤抖，跪在地上求饶着，“妈妈饶命，我真的不能说，否则爸爸要杀死我。”
“不说杀了你。”林凡提着手中唐刀，威胁鬼婴。
“呵呵，别说是你，就算跟妈妈联手，你们两个也只有死路一条。”鬼婴缓缓站起来，空洞眼睛看向林凡，声音带着杀意，“既然不是你死我活，那就请你们死吧。”
林凡拉着素云朝着外面快速跑去，心里暗道：“完犊子了，这家伙怎么不经威胁。”
无数鬼婴出现在眼前，扑向林凡跟素云，像是洪水将前方道路堵得毫无缝隙。
林凡手持唐刀，不断劈砍着面前鬼婴，鲜血溅在身上，脸上，手上，血肉堆积在旁边，堆成一座座小山。
可鬼婴就像是无穷无尽，永无止尽地涌出，双双干着急在旁边，她不会法术，也不知道如何帮助林凡。
突然想起孟婆，连忙打开古籍，联系孟婆。
“哎呦，小李子，你这是遇上麻烦啦？”孟婆看见林凡周围鬼婴，嫩白脸上露出笑意，语气颇为调侃。
“孟婆，你要是继续看着，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林凡没好气看了眼孟婆，体内灵力已经干枯，靠着坚强毅力站在原地装模作样，吓唬这周围鬼婴。
当然还要多亏林凡刚才勇猛，鬼婴渐渐有了退意，只将两人包围，时不时上去两个，口准备将两人力气耗尽。
孟婆撑着下巴打量着林凡，甜甜声音响起，“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你要是没了，不就永远可以留在我身边了吗？”
说完这句话，孟婆眼里流露出迷恋，脸上露出病态般笑容。
“小心。”林凡看着素云背后突然冲上去的鬼婴，张开双手挡在面前，体内灵力早已枯竭，只能用肉身去抵抗。
孟婆眼里闪过不悦，淡然挥动食指，绿幽幽眼睛瞄了眼素云，闪过一抹惊讶，声音带着点点冷色，“最烦有鬼打断人家说话。”
鬼婴身子停止空中，悄然消失不见，孟婆此番举动吓得周围鬼婴像是遇见了鬼，四散而逃。
巨大鬼婴终于追上林凡，看着逃走的小鬼婴，不由暴怒，“谁敢逃走，我就吃了它。”
巨大鬼婴话刚刚落下，小鬼婴们纷纷站在原地，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孟婆，浑身颤抖，左右为难。
“是吗？”孟婆目光轻佻看向巨大鬼婴，眼底闪过蔑视，区区小鬼也敢跟自己叫板？声音搅动月色，带着强大冥力。
冥力划过空中，所过之处，小鬼婴们纷纷爆炸，尸体，内脏洒向空中，像是血色鲜花。
只留下巨大鬼婴呆呆站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噗通，跪在地上，“孟，孟婆。”
“还记得我啊！”孟婆踩着月色扭动身躯缓缓走出来，右手握着的木棍摇晃着，发出叮当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鬼婴身体剧烈颤抖，像是遇见极其可怕事情，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婆会来这里。
相传孟婆从来没有走出过彼岸桥，如今怎么会为了一个凡人出现在这里？
“孟婆大名，我怎么会不记得，求求你放过我吧。”鬼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肥肉一颤一颤，密密麻麻鬼婴脑袋纷纷露出恐惧。
“这么恶心的家伙，就去死吧。”孟婆看了眼林凡身伤势，心里不由暴怒，抬起右手，巨大力量像是一柄大锤出现在鬼婴上空，即将落下。
“等等，我有话要问他。”林凡突然抓住孟婆手腕，目光落在鬼婴身上，语气变得凝重。
吞噬素云魂魄的怨鬼还没问出来，这家伙还不能死。
孟婆感受着林凡手上触感，脸上露出潮红，抽出右手，强忍着心中羞涩，双手怀抱，傲娇道：“看在你面子上，就先放过这家伙。”
实则内心像是吃了蜜，嘴角忍不住勾起微不可察的甜蜜。
林凡走过来踹了踹鬼婴，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听见了没？孟婆是看在我面子上才放过你的，给我老实交代你爸爸在哪里？”
鬼婴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类，咬牙启齿，却又不敢发怒，只能趴在地上装可怜，“我，我真的不能说，除非孟婆可以保护我。”
只要孟婆答应保护自己，就算爸爸出现，也无可奈何，否则他就算是死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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