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奕提出那个问题之后，刘俊伟又开始转眼珠。
“我……我避开监控？没有啊，可能……可能就是正好没拍到我吧。”
“你本来要坐电梯，最后却选择了走楼梯。而且，你应该是贴着墙走去的她家，监控有盲区，你应该也不是突然知道的吧？”
刘俊伟说自己是失手，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应该是事先就在策划这件事了。
“我……”他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看来，你并没有打算好好配合。那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到时候，我们会如实的向检察院提交这一情况。”林奕说着起身准备要离开。
“那……那会怎么样？”刘俊伟明显急了。
“会怎么样？通常这种情况，法官是加重判决结果。”
“哎别别，警官，我再想想，我……我记性不太好。”
林奕重新坐了回去：“那你好好想想，我再给你10分钟。”
刘俊伟做出思考状。林奕知道他是装腔作势。
几分钟后，他终于败下阵来，他找不到自圆其说的理由。
“其实最开始，我确实没想过杀她，我只是想约她出来，可是她……她竟然骂我，骂得很难听。
我好歹也给她刷了几百块钱，她居然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算什么天鹅？不就是高级点的鸡嘛。
她对那些礼物刷的多的一口一个“亲爱的”，还喊“老公”，说我是癞蛤蟆，骂我“穷逼”。
我越想越生气。去找她之前，我就研究了楼道里的监控，有一次我还特地问了物业的一个师傅，知道了贴墙根监控拍不到。
那天，我带了把水果刀，我知道她不可能借钱给我，必须要来点狠的。顺便出出恶气。
当我拿出水果刀的时候，她害怕了，告诉我那个黑色书包里有10万块钱，说都给我，让我不要伤害她。
我一听有10万，还挺高兴，就收了刀子过去看包里的钱。
结果这臭娘们想偷偷溜走，幸好我发现了。
当时一着急，我顺手就拿了桌上的电线套她脖子上了。她又开始求饶。
我知道，要是我放过她，她一准报警抓我，我就……就勒死了她。”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是坐在椅子上，你把她搬到椅子上的？”
“我后来拖地的时候，嫌她在地上碍事，就把她搬到椅子上了。”
刘俊伟终于全部交代了。不过，他的意思还是因为孙楠楠企图逃跑，他才下了杀手。
林奕最后问了一句：“既然你怕她报警，那你去找她的时候，应该就想到了灭口吧？”
刘俊伟怔怔的看着林奕，没有否认。
直到林奕和大斌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他才弱弱的问了一句：“警官，我都交代了，法官能……能轻判吗？”
林奕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接下来就是把刘俊伟移交看守所。
这就是大斌的任务了。
林奕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钱明已经回来了。
“头儿，审完了？”
“嗯。”
“交代了吗？”
“那当然，证据都确凿了，他还能赖？”
“杀人动机是什么？”
“主要当然是谋财，但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孙楠楠骂他。”
“别孙楠楠了，人家叫李春霞，这女人可以哈，整了容，改了名，连姓都改了，不知道她亲妈还认不认识她。”
“正好，等大斌忙完，你问他一下李春霞家人的联系方式，然后你去联系一下，让他们来认领尸体吧。”
“啊，又是我去啊，你让大斌直接办了不就得了？我可是跟我徒弟说好了晚上聚餐。”
钱明现在一口一个徒弟，让林奕十分不爽。
“怎么，早上还说要做认真工作的男人，现在收了个徒弟，就又打回原形啦？”
“哦对对对，我得给我徒儿做好榜样。”
林奕白了他一眼，前一秒徒弟，后一秒干脆徒儿了。美得他。
“对了，赵欣在干嘛？”林奕想起周薇的叮嘱，他正好得了空，得去看看她。
“她？没干嘛啊，监控看完了，估计现在在刷小说看吧。”
“上班时间，看什么小说，真是的，我去督促督促她。”林奕说着就要去找赵欣。
“哎呀，忙完了休息一下怎么了，你可不要凶我徒儿啊。”钱明开始宣誓主权，现在赵欣是他的人了，他可要好好宝贝着。
“你瞧着吧，明天她一觉睡醒，就忘了这茬了。”林奕也终于弄明白了，敢情赵欣是在跟自己赌气呢。
来到监控室，赵欣正一边吃零食，一边刷手机。
“赵欣，忙着呢？”林奕赔着笑脸。
赵欣转头瞟了他一眼，没答话，继续低头吃东西看手机。
林奕讨了个没趣。
他只能凑过去，小声问：“欣欣，哥又哪里做错了？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赵欣一嘴零食，含糊不清的答着：“谁不开心了，我好着呢。”
“你都气的认钱明做师父了，还好呢？”
“哦，就许你跟女法医聊天，就不许我认师父啊。”
林奕差点没绷住，这小丫头气了半天，原来就为这事。
“什么聊天啊，我们是在讨论工作。”
“我认钱明做师父也是为了工作。”
反正赵欣这事是过不去了，林奕不明白，自己跟周薇说几句话，她怎么能气大半天。
“你讨厌周薇？”
只能是这个理由了。
“我……”赵欣想说讨厌，但好像没由来。于是改口：“不讨厌。”
“不讨厌你干嘛生气？”
“我只是不想她做我嫂子。”
赵欣这句话让林奕当场石化。
“你想什么呢？哪儿跟哪儿啊？”林奕实在不明白自己妹妹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说句话怎么还扯上嫂子了。
“你不喜欢她？”赵欣突然很认真的问林奕。
“呃……她……工作能力很强，心理素质过硬……”
“哼！”赵欣翻了个白眼给林奕。
“我的意思是，她是工作上的好搭档，这跟喜欢……扯不上关系吧？”
“可我觉得她看你眼神很不一样啊。”
这一点不用赵欣说，林奕也感觉到了。
不过人家用什么眼神看自己，他林奕又控制不了。
“那她是她，我是我，我看她眼神有不一样吗？”
赵欣想了想：“那倒好像……没有。”
“就是啊！你这小脑袋瓜里天天装的什么呀！”林奕宠溺的摸了摸赵欣的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考虑找个女朋友？”赵欣试探道。
“找什么女朋友？天天案子都忙不完。”林奕感叹道，突然，他看着赵欣：“是你想找男朋友了吧。”
赵欣却还是问林奕：“真不找女朋友？”
“不找！你干嘛？是妈让你来催我的啊？”
“不找就好！”赵欣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不生气了？”林奕看到她笑了，松了口气，这妹妹是真容易生气。
“还行吧！”赵欣努努嘴，“对了，那我们晚上还聚餐吗？”
“聚啊，难得钱明要请客，不吃白不吃。”钱明老是薅别人羊毛，这回终于可以反向薅一波了。林奕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聚餐气氛不错，大斌和林奕破天荒的多点了好几个菜。大家都吃的非常开心，除了结账的时候，钱明看到账单手抖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钱明想起之前林奕让他去问吴教导员关于心理犯罪课程的事，他之前正好碰到吴教导员了。
“头儿，你上次不是说要上心理犯罪学的课程吗？我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碰到吴教导员，他说这个星期天，政法大学有一堂讲座，是李教授上课。你要不要去听听？”
“李教授？是公安大学那个犯罪心理学专家李教授吗？”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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