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谷易欢给谢商打电话。
“四哥。”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听说你有一个孩子。”
谢商刚把温长龄送到帝宏，现在开车去午渡的研发室。
“你听谁说的？”
谷易欢说：“我听我妈说的，我妈听我大伯母说的，我大伯母听王太太说的，说看见你带你女儿去游乐园玩。四哥，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谷易欢听到的那个版本反正是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似的，还说小孩好几岁了，长得像她妈。
“假的。”
那位王太太昨天也在游乐园，就是温长龄误会看上了谢商的那位太太。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温长龄离异带娃呢。”要真是这样，他四哥估计也舍不得分手，那就要当便宜爹了。
谢商挂断了。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南枝女士打过来的。
谢商到研发室外面接。
“我听说我当奶奶了。”
看来那位王太太没少传谣。
“假的。”
苏南枝猜到了：“孩子谁家的？”
谢商说：“房东家的。”
跟她想的一样。
贵太太圈就是太闲了，那些太太们一天天的没事干，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夸大成两国交战。
不过，苏南枝有件事还是要嘱咐一下：“虽然我也挺想当奶奶的，但是星星你要有分寸，在温小姐没有生育计划之前，注意避孕。”
谢商刚满十八岁，苏南枝就给他上了成年性教育课。现在谢商交女朋友了，婚恋生育的事也是要说的。
“怎么不说话？有不同意见？”
话题比较私人，谢商还在走廊，声音压低了些：“我们没到那一步。”
这个问题谢商考虑过，他都考虑到结婚了，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些。在他的计划里，同居、结婚、生育，都让温长龄做主。
“哦，那祝你早日到那一步。”
苏南枝挂了电话，感叹：进度真慢。
下午六点。
蒋尤尤下班，路过值班室。
值班的实习医生叫住她：“蒋医生，候诊大厅有两位女士，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我听见她们聊你的名字来着。”
蒋尤尤特地去了一趟候诊大厅，没看到实习医生说的那两位女士。
“尤尤。”
蒋正豪在大厅。
蒋尤尤没有搭理，直接往电梯那边走。
蒋正豪跟过去：“尤尤。”
她态度冷淡：“你来干嘛？”
“不放心你，来看看你。”
蒋正豪眼下乌青，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蒋尤尤盯着电梯上面升降的数字：“我过得很好，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现在住哪？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我——”一转头，看到蒋正豪明显变得苍老了的脸之后，蒋尤尤把到嘴边的重话咽了回去，“住我朋友家里。”
蒋正豪一脸关切，就好像回到了以前还在渔港的时候：“钱够不够用？不够用爸爸给你转点。”
她转开脸，烦躁地按了好几下电梯按键：“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再怎么赌气，我们也是亲父女。”
现在来演父女情深，早干什么去了。
“你如果是来看我的，那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蒋尤尤没看蒋正豪的脸，“不用担心我过不好，我有手有脚，饿不死。”
电梯快到了，停在了上面一层。
“尤尤，”蒋正豪看了一眼楼层数字，开始着急，“咱们家出了点事。”
蒋尤尤突然觉得好笑，刚刚她还天真地以为，蒋正豪是真的在担心她在外面过不好。她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还是她儿时的记忆骗了她，美化了父亲这个角色。
这样也好。
她也不用再顾念什么了：“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
蒋正豪是真的很急，迂回的时间都省了：“郑家出事之后，蒋氏有几笔货款被银行冻结了，资金出现了缺口，要是补不上，蒋氏就要破产。”
“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唐正你还记得吗？你和他结婚，一年就够了，一年之后你再离婚。”
蒋尤尤听不下去了：“我有男朋友。”
蒋正豪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说：“这跟你结婚不冲突，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
“就像你当年那样？”
电梯到了，蒋尤尤进去。
蒋正豪不死心地跟了上去。
电梯门一关上——
对面的电梯门口，王太太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听见了吧？我就说蒋家那姑娘心思不正，你还不信。”
蒋家那姑娘段数高着呢，外面都传她淑女端庄，看吧，果然都是装的。王太太认识蒋家五姑娘还是因为她家里的小儿子，小儿子嫌弃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丑，说要找蒋尤尤那样的，因此，王太太对蒋尤尤的印象很差。
谈女士皱起了眉：“我们思行不可能跟那种人交往。”
谈女士今天是来帮她母亲拿药的，在内科碰到了王太太。王太太就跟她说了两桩事，一桩谢商的，一桩她家关思行的。
“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游乐园玩，没交往怎么可能那么亲密。”王太太这个人，嘴碎，“不过也可能是思行被蒋家的五姑娘给骗了，毕竟那姑娘的样貌确实是一顶一的好，但你们家思行那个性格，还是要找家世干净一点的，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圈子里都知道。”
谈女士面露不悦：“还没影的事，你别到处乱传。”
关思行在第七研究院，有新的保密项目。
*****
下了电梯，蒋正豪还跟着。
周围还有同事，蒋尤尤也顾不上了，直截了当地跟蒋正豪摊开了说：“别再来找我，蒋家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很快就会和我男朋友结婚，嫁妆都已经给了。”
蒋正豪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小女儿，还以为是个乖的：“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跟你无关。”
蒋尤尤脚步加快，去外面打车。
这个点是下班的高峰期，出租车不好打，一辆私家车停在了蒋尤尤面前。
车窗降下来，温长龄坐在副驾驶：“蒋医生，要搭顺风车吗？”
“麻烦了。”
蒋尤尤上了谢商的车，把追出来的蒋正豪扔在了马路上。
谢商先把蒋尤尤送到了她住的小区，再回荷塘街。
温长龄拿水喝的时候，在扶手箱里看到了一张邀请函，她打开看了看，问谢商：“这个拍卖会，你可以带我去吗？”
“你想去？”
“我没见过拍卖，想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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