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顾砚察觉到一道冰冷的注视，以及危险的气息，他瞬间清醒过来。
一米开外站着一个人，身材颀长的男人神情淡漠，黑眸深邃，鼻梁高挺，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顾砚轻眨眼，不禁打了个哈欠。
“凌渊，你又抽什么疯。”顾砚的声音又沉又哑，眉眼间带着一抺倦意和浑天然的魅惑。
凌渊淡色的唇紧抿，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困惑，眼前这人突然就出现在他身旁，他竟是半点未觉。
而且看样子这青年还是认识他的，凌渊脑子里闪过各种阴谋论。
随着青年的动作，他的衣襟散开，露出里面遍布的痕迹，其实不仅仅是衣襟下，就连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也同样如此，触目惊心。
非礼勿视。
“把衣服穿好。”凌渊别过眼，淡声道。
“……？”这下顾砚是真察觉到了不对劲，凌渊何时会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
他环顾一圈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婚房，反倒像是……无迹大陆，凌渊曾经的房间！
他这是在做梦？顾砚掐了把自己，有痛觉，不是梦。
他这是……又穿越回去了？顾砚的眼神有一瞬的复杂。
而后他又看向清冷禁欲，端庄自持的玄泠仙尊，心中莫名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尤其是上一刻这人还缠着自己，不停的在他耳边低语，落下一片片湿漉漉的痕迹，任由他如何喊停都没用。
“衣服穿好，那你也要先把衣服还我。”顾砚懒散的半靠在床头，哑声道。
“你的衣服与我何干。”凌渊依旧没有转过眼去看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人，可心里却生出一丝异样。
“我的衣服可是你亲手脱的，不找你找谁。”
“休要胡言乱语！”闻言，凌渊这才正眼看他。
顾砚随意的扯开衣襟，露出大片胸膛，语气散漫：“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我有什么好胡说的。”
被翻来覆去的好一通折腾，迎接他的不说是嘘寒问暖，但冷脸质问……顾砚心中有些不爽，他是修无情道的不错，但他又不是没有了喜怒哀乐，只是比寻常人淡了很多。
白与红的碰撞，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凌渊的目光像是被刺了一下，他瞳孔微缩，下一秒一件外衣落在顾砚身上，将他整个人连头带身体一起盖住。
“穿上。”男人语气生硬冷淡。
他自己做没做的事，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这人却要拿这种事戏弄于他。
顾砚略一挑眉，将盖在自己头上的衣裳扔还给他：“你留着自己穿吧。”而后取出自己的衣裳穿上。
只是脚刚踩在地上，顾砚脸色便略带黑沉，为什么他的腰还是会感到酸！
他隐约记得，自己意乱情迷时唤了一声师尊，凌渊就仿佛彻底失控了一般——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是何人，来上清宗有何目的。”见他穿好衣裳，凌渊正色道，他看不清这人的修为。
顾砚没理会他，抬腿便要往外走，没走两步一只手臂便挡在他跟前。
“不说清楚，就休想离开。”凌渊目光清冷，他不可能放任一个潜在危险在上清宗。
“呵，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顾砚轻笑一声，眼尾的赤红小痣格外的夺目。
他的修为并没有丢失，也就是说他现在依旧是上仙，而凌渊不过是一个大乘修士，没有越过飞升那道槛，他们现在可以说是仙凡有别，所以凌渊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这个凌渊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凌渊吗？顾砚心中生出一丝怀疑，而后他心念一动，一枚印记自他手腕上浮现。
与此同时，凌渊的手腕上也出现了相同的一枚印记。
不止是凌渊，远在北枯城的魔尊夜临，海域的大祭司桑黎，沉睡中的海域之主陌寒，同一时间他们的手腕上都浮现了相同的印记。
“谁？是谁使了诡计害我。”魔尊看着突然出现的印记，先是一惊，而后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后大怒。
深海之下，桑黎被手腕间的灼热惊醒，他睁开眼，银灰色的眸子里带着疑惑和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而冰晶之中的男人依旧在沉睡，对这一切似乎无知无觉，唯有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凌渊淡漠的神情终于变了，怎么可能？天道印记，还是道侣印记。
这种天道印记不是种在人的身上，而是种在人的神魂上，若非两相同意，根本无法单方面完成。
原本顾砚只是想看看这个凌渊是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凌渊，没曾想能看到这么有趣的画面。
眼前的男人仿佛真的要裂开碎了。
顾砚扬了扬手腕，颇为恶趣味的问：“现在你还要问我是谁吗？”
看着那手腕，凌渊心神恍惚，莫非他失忆了？还把自己的道侣给忘了——不对，他修的是无情道……而且他确定他的记忆没有缺失。
再抬眸，眼前哪里还有青年的身影，凌渊追了出去，不弄清楚这一切，他怕是无法静下心来。
顾砚的神识扫过整个上清宗，并未看到故人之影，他闭目放开神识去听，瞬间了悟，元华还未收徒。
他回到了慕桦他们还未出现的时间线，是因为一旦时间线重叠，他这个顾砚和另一个“顾砚”会导致时空错乱吗。
轻叹一声，顾砚不再多想，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就是揍魔尊，这家伙当初仗着修为比他高，没少欺负他，这次——呵呵。
北枯城。
“夜临，速速出来受死。”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魔域，一众魔修目瞪口呆，谁这么大胆？这不是在找死嘛！
无迹大陆谁人不知能与魔尊抗衡的便只有仙门魁首——玄泠仙尊。
这青年一袭白衣蓝袍，长相倒是好看的紧，就是眼生啊！不像是哪位大人物，就更不可能是玄泠仙尊了。
夜临听到这嚣张的喊话脸色一沉，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到底是谁暗算了他，竟让他堂堂魔尊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结成了道侣，岂有此理！
“胆敢对尊上不敬，属下这就去教训那狂徒。”
“不必，本座要亲自斩了他，还要割了他的舌头。”正在气头上的魔尊只想杀人。
夜临气势汹汹的出了魔宫，待看到那狂徒后怔了一瞬，心间莫名酸涩，不甘愤怒，还有些其它的情愫，他不懂的情愫。
高涨的怒火竟奇异般的消了大半，他半阖眸子，打量着踏空而立的青年，眼里有着惊艳和欣赏。
气质不俗，看着气势修为也定然不低。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是你爹，没有谁派我来，就是当爹的想教训儿子了。”顾砚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令一众魔修瑟瑟发抖的话。
他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要不然被尊上的怒火殃及，他们找谁说理去。
一瞬间，北枯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全部都躲了起来，除了魔尊身边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属下。
“牙尖嘴利，希望你待会还能如此。”夜临眸色深沉，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然后……众魔修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他们强大的尊上居然被那无名青年摁着打！简直是惨不忍睹！
“尊上！”想帮忙的一众魔侍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尊上被揍。
“好大儿，爹就教训你这一次。”顾砚伸手轻拍着魔尊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他倒是没想杀夜临，因为他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也不清楚夜临死后是直接回归本体，还是……
毫不留情的将魔尊狠揍一顿，顾砚潇洒离去。
“尊上！”
无名青年消失后，魔侍们也能动了，他们纷纷跪在地上，面色紧张恐惧。
目睹了尊上如此不堪的一面，他们都会被灭口吧！
夜临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液，黑眸幽深，他竟是笑了起来。
“……！”偷偷观看的魔修胆战心惊，完了！尊上都被气疯了！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被那人揍了一顿，夜临不觉被折辱，反倒心里松快，真是疯了。
离开了北枯城，顾砚又去了海域，掀起一阵巨浪。
“什么人？”
“听闻海族大祭司修为高深，特来讨教。”高高在上，视他人为戏子的大祭司，很有必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那海修闻言一惊，这人修什么来头，居然知道大祭司的存在。
“大祭司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因为顾砚是上仙，所以没有人能看透他的修为，再加上飞升之后周身气势更显平和，很容易让人觉得他的修为不高。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逝世，开玩笑的！顾砚并未下死手，他只是来找桑黎的麻烦，又不是来杀人的。
最后桑黎还是来了，他目光平静的看着顾砚，神情淡漠。
不过很快他淡漠的神情便会直接裂开，继魔尊后，又多了一个被胖揍的受害人——海族大祭司。
“大祭司！”
“人族，你快停手！不准打大祭司。”
桑黎用指背抹去唇角溢出的血液，龟裂的神情再次回归平静，他原以为这个人类是来……
第一眼，桑黎便知他就是莫名其妙和自己结为道侣的人。
“我虽不知你为何对我有怨气，但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大祭司不是能看透人的命数，又何需向我讨教。”顾砚眉眼带笑，心中的郁气总算消了。
莫名其妙来到所谓的从前，顾砚并不怎么开心，不想拿凌渊出气，就只能打夜临和桑黎了。
反正这两人最是没心没肺，和他一样。
气顺了，顾砚也该走了
转过身，他身后不远处的海面上正站着一个人，那人目光温柔而包容的注视着他。
男人一袭银蓝色的长袍，满头银发随意的扎着，眸子如星辰大海，神秘漂亮。
“你来了，阿砚。”
——是陌寒。
喜欢炮灰他成万人迷了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炮灰他成万人迷了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