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生，你变了。”季婉姝脸上那勉强的微笑在姜昀走后立马就落了下去，脸上只余下平淡。
“婉姝，我一点都没变，我还是以前那个衍生，是季婉姝的衍生。”姜衍生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阴暗，语气温柔的对着季婉姝说。
季婉姝抬眸直直地看着男人，“对，你是没有变，你只不过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我而已，我竟然没有想到你能从一开始就隐藏自己的面目，戴着面具跟我生活这么多年。”
“是不是那个男人跟你说什么了？”姜衍生的脸立即沉了下去，眼底闪烁着旁人看不清楚的幽光。
“衣柜中的锁链、手铐，杂物间从未见过阳光的囚笼，以及我每个月固定时间都会昏昏沉沉。”说到这里季婉姝的嘴角勾出一个苍白的笑，“姜衍生，我一直以为那是q趣，谁知却是以爱为名的囚笼。”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衍生。”最后两个字季婉姝说的非常轻，好似一阵微风便能将她的话语连带着整个人都吹散。
书房没有开灯，整个房间一片阴暗，背靠在房门上的姜昀缓缓地滑落在地。每个月季婉姝都会有几天不在家，那个时候姜衍生也会出差，姜昀一直以为两个人背着他偷偷去过二人世界了，所以那几天他会故意不回家在朋友家住，没想到……
“婉姝，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一定是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一定是。”
“姜衍生你刚刚不还说我出轨？”
唇角微微上扬，眼尾挑起，季婉姝那张艳丽的容颜好似瞬间活了过来。一时间姜衍生好似看到了季婉姝年轻时的样子，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直直地撞入他的心底。
“婉姝也是爱我的，怎么会出轨呢，不会的。”姜衍生呆愣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自我欺骗。
可事实是这只是自欺欺人，骗过了姜衍生，也骗过了季婉姝。
“姜衍生，我们离婚吧。”
这句淡淡的话好似平地惊雷将男人炸的晕头转向，他垂落身侧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眼底迅速聚集起阴鸷。
“季婉姝，是那个男人对……”
“姜衍生，我们其实是有两个孩子是吗？”
未等男人说完，季婉姝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姜衍生瞬间顿住了。
“我一直以为你对姜姜只是冷淡，但现在我知道了你一点都不喜欢孩子是吗？无论是姜姜还是那个还没有被母亲发现就被拿掉的孩子，你其实都不喜欢对吧？”
季婉姝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带着恨意也带着偏执，以爱为名囚禁她，伤害她，也伤害她的孩子。
“姜衍生你真的是变了。”
“我只是不想让婉姝的目光过多停顿在别人的身上。”
“但姜姜跟那个孩子呢？这都是你自己的孩子。”季婉姝厉声呵斥他，眼底全然都是冰冷。
季婉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回想起来心理医生说的话。
“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那个人格现在已经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而且是对身边人的攻击，希望你能尽快治疗，不然……你会受不了的，连带着身边人也会有危险的。”
想到这里，季婉姝抬眸看向姜衍生：“孩子我不要。”
与此同时，背靠书房门的姜昀心脏忽地骤然缩了一下，带来阵阵的疼痛，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姜昀有一阵不祥的预感。
“孩子我不要。”
“留给我我就要了？笑话，这不知道是你跟谁的私生子让我帮你养？”
“就是你的，爱信不信，反正我不要！”
这段话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是深深烙印在脑子里，让他有些难受，难以呼吸。
“不要，不要……”姜昀双手抱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脑海中这段话一直在重复着，仿佛是要将他拉入深渊，再也无法爬出来。
书房外的姜衍生看着季婉姝那张美艳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忽地冷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刺激她让她为了孩子留下，结果被一声巨响打断。
姜昀手上还拎着椅子， 面色阴沉，他竟然拿着椅子直接将门砸开了。
两人似是都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竟都呆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姜姜？”最后还是季婉姝轻声叫了一句。
“你们两个离婚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姜昀抬眸看向姜衍生，分明那双眸子中没有任何感情，却让人觉得分外寒冷。
姜昀的眉眼间是跟季婉姝相像的，但他的神情跟冰冷仿佛是姜衍生的翻版，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季婉姝，我不要离婚！我不要跟你分开。”姜衍生的脸上带着执着，连带着眼底都满是占有欲，好似季婉姝一旦跟他离婚他就会带着所有人去死一样，病态又执着的爱。
“姜姜，你觉得爸爸妈妈应该怎么办？”
季婉姝忽地转头看向姜昀，那张美艳的脸上带着笑容，连带着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不复以前的呆板。
空间一时间好似停滞了一般，所有人都等待着姜昀的回答。
“离婚，远离对方。”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嗓音如同沁入雪水一般冰冷，冷冽无比。
“那就没有人爱姜姜了，姜姜该怎么办呢？”
姜昀的话音刚落，季婉姝再次开口道，这次连带着姜衍生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似乎……都在等一个答案。
“那就自己爱自己，我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比我更爱我自己，如果有那一定是我不够爱我自己！”
“姜姜，爸爸妈妈唯一的失职可能就是没有教你什么是爱，可我们……好像也不懂爱……”
季婉姝跟姜衍生相爱过，但两人都好似不懂如何爱人，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对方，一个认为永远不分离就是爱，一个认为纵容就是爱。
随着两人话音的落下，季婉姝跟姜衍生的脸逐渐模糊起来，房子从卧室开始燃烧起来，火舌吞噬着一切，吞噬了季婉姝跟姜衍生两人，也吞噬了姜昀。
“可……我们两人无法离开彼此……”
淡淡的声音融入火焰中，随着火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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