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的？”医生看着凌波拍回来的片子问。
“不小心撞了一下。”凌波说，“有没有骨折？”他问。
“脱臼了。”医生说。
“需不需要手术？”
“应该手法复位就可以，恢复不行再考虑手术。”医生慢悠悠地说。
“那您能不能快一点，我疼得不行了。”凌波咬着唇说，在医生面前他没必要伪装了。
“你这怎么撞的，背部、腹部和腿部也都有挫伤？”医生拿着他其他片子看着。
“我从台阶上滚下去了。”凌波忍着痛说。
“年轻人，我可是做了三十多年的骨科医生，看过的片子有上万张，别想瞒过我，你后腰还有刀伤，幸好不太严重，否则我就报警了。”医生走过来盯着他说。
“和人打架了行不行？”凌波实在忍不下去了。
“很好，在医生面前就要实话实说。”医生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看来你是打输了？”
“我.....”凌波刚想回应，肩膀突然一阵剧痛，医生已经将他的胳膊接了回去，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谢谢您。”
“那你打架是输了还是赢了？”医生问。
“您猜得没错，我打输了。”凌波笑着说。
“你真的和人打架了？”身后突然有人问，凌波愕然地回过头，问话的人竟然是尹娇娇，“你.....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尹娇娇红着脸，看到他脸色惨白地跑出去，她也紧跟着下了楼，打了一辆车跟在他身后，果然发现他进了医院。
“姑娘，劝劝你男朋友，细胳膊细腿的，练好了再出去和人打，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他。”医生说。
尹娇娇和凌波尴尬地对视了一下，但他们都没有解释，“医生，他还需要注意什么？”尹娇娇问。
“最近一段时间别打架就行了。”医生看起来也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他指着凌提出的胳膊说，“动一下，我看看怎么样？”
“好的。”凌波用右手扶住左臂慢慢向后划动，“还行，可以动了。”他说，突然一旁的尹娇娇指着他的右手说，“你的手指怎么了？”
“手指？”凌波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这才注意到中指是扭曲着。
“你这肯定是骨折了，自己没感觉吗？快去拍一个片子。”医生皱着眉说，“你看，快把你女朋友急哭了。”
凌波看向尹娇娇，而她已经别过了脸，他手背的红肿趾和擦伤以及弯曲的手指，让她真的不忍心看下去，“我没事。”凌波放下手对她说。
“我陪你去拍片子。”尹娇娇扭过头时已经神色恢复了正常。
“嗯。”凌波点点头，莫北方请了一天的假提前回老家了，那个臭小子总在他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可今天有尹娇娇陪着，他也没感觉到不自在，有她在，也挺安心。
“你真的是和别人打架了？”在拍片等待室外尹娇娇问。
“真的。”凌波笑了一下，“在地铁和几个小混混发生了点争执。”对于具体过程他不想详细说。
“开会的时候为什么不对聂总说这件事？”尹娇娇问，她已经知道凌波被聂薇赶出会议室的事情。
“我当时已经迟了，而且公司高层和政府的人也都在那里，我难道要说和别人打了一架的经过吗？”
“汇报会结束后你总可以对她解释一下吧？”
“我手机坏了，而且她今天要飞澳洲和家里人团聚，别坏了她的心情。”凌波说。
“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后悔今天这样对你。”
“别管我和聂薇以前怎么样，今天从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来说她做的没有错，你也知道我最近迟到次数太多，如果是别人早忍不下去了。”凌波平淡地说。
尹娇娇没再问什么，只是看着他，无论是被那个女人如何折磨和误解，他却总是体谅和支持她，这怎么能不是真爱？她不知道这样的爱情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拥有。
“不知道赵伟汇报的怎么样？”凌波有点担心。
“我刚发短信问过胡秘书了，汇报会已经结束了，很成功，你亲自写的策划书，小赵又是你手下的强兵，怎么会有问题。”尹娇娇说。
“那就好。”到这时凌波终于放心了，策划能通过，他挨这一通打也算值得了。
“都成这样了你还能笑的出来。”她叹了一口气。
“策划顺利通过了，我伤得也不重，这难道不好吗？”
“胡秘说聂总开完会找你了。”
“你没对胡秘说我在医院吧？”凌波问。
“当然没有，如果她知道了，现在站在这里陪你的应该就不是我了。”尹娇娇也深知这个男人在聂薇心里的分量。
凌波知道尹娇娇说的是事实，所以他更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聂薇，他不能影响她的行程，她或许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他仰头向上看去，可却发现此时身处地下室，没有窗户，也没有一点阳光。
“你这手指伤得比肩膀严重，这些人下手可真狠。”医生看着凌波的片子，“你男朋友可真能忍。”他对尹娇娇说。
“需要手术吗？”一直扭过脸不敢看凌波弯曲手指的尹娇娇回过头问。
“嗯。”医生点点头。
“我有事，不能住院。”凌波有点慌了，自己住院父亲可就没人照顾了，而且他挨打这件事也绝对不能被父亲知道。
“不需要住院，门诊手术。”
“那就好。”凌波松了一口气。
“你等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医生说。
“我可以进去陪他吗？”尹娇娇问。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医生说完走进了对面的治疗室。
“我没事的。”凌波笑了笑说。
尹娇娇伸手将他受伤的手扶起来，“你可是不会和别人打架的人。”她都没见过他和别人脸红脖子粗地去吵架，所以他说的打架她有点不相信。
“人生第一次，所以有点惨。”
“什么人，下手这么狠？”她鼓起勇气去看他的手，手背已高高肿起，皮肤全是擦伤，指甲盖里也有瘀血，凌波想抽回手，但觉得会让她觉得尴尬，就任她扶住没有动。
“我当时想着要上去汇报项目，所以只顾着护脸。”他仰头笑着，“你看，脸一点都没伤到。”他不知道自己的唇上微微裂了一个小口，有淡淡的血色正向外渗着。
尹娇娇看着凌波唇上那抹血色，她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魔，捧住他的脸贴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以后她回忆起今天这一刻，当时感觉就像被吸血鬼附身一般，体内萌生出嗜血的冲动，还有就是心疼他受了委屈还在强装的无所谓，在贴住凌波嘴唇的那一秒，他们都愣住了。
“咳咳。”门口响起了咳嗽声，嘴唇相贴的两个人火速分开，都面红耳赤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医生，“你们都学着点。”医生指着凌波和尹娇娇对其他医生和几个就诊患者说，那几个人此时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庭广众之下亲吻的年轻男女，“家属的安抚对稳定病人紧张的情绪是很关键的，他们的这种做法值得推广。”他此时已经戴起了口罩，但从露出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来看是在强忍着笑，“年轻人，我看你现在应该连麻药都不用打了吧。”他笑着问凌波。
“您准备好了吧？可以开始手术了吗？”凌波没敢看医生，也没好意思看其他人，更没勇气去看尹娇娇，他大步冲向对面的房间，医生对他喊，“走错了，在二号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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