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座位上，有不讲素质的老妇，有破口大骂的秃头大爷。
隔着拥挤的人群，我看见一个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少年。
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走上前去，一个大妈正坐在少年身边换尿布，我尽量温柔些开口：“姨，咱能不能换个位！”
“忙着呢，你没看见！换什么换！不换！”
小乞丐看我一眼，轻轻发笑，他走上前，假装往前一倒：“对不起，让一让了嗨！”
妇人立马抱起孩子：“什么狗东西，真脏，快走开，走开，宝宝咱们不坐这了哈！”
小乞丐看妇人走开，用衣袖擦擦板凳：“大哥，坐！”
我借他威风坐在少年对面，酝酿一下开口：“你看书呢？”
少年点头。
“什么书？”
少年收起书，四处查看：“您是在对我说话？”
我尽量保持着微笑：“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
“我看的是一部外国小说，您有何指教？”
我微笑摆手：“指教倒是谈不上，只是看见这火车上有人在看书，忍不住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是个读书人，也喜欢看书！”我也感觉尴尬，我平常，也不怎么会说话，更不提主动跟别人搭讪了。
学生好奇：“先生喜欢看什么书？”
“小说！古代小说！”我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朝代，说多错多，也不敢乱说！
“古代小说？我也看过，确实有很多经典，先生平常看什么书？”也许是许久不见一个学问人，少年学生有超脱一般的热情。
“我最喜欢，封神跟西游记之类的神怪小说！”
小乞丐凑上来，挤跑一边的大叔：“我也喜欢神怪故事，先生，你跟我讲讲呗！”
学生睁大眼睛：“神怪都是糟粕，有什么好讲的，现在都是德先生，赛先生的时代！”
我摇头：“神怪，可不完全死糟粕，真正读书的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看书还有一层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学生来了兴趣：“我老师也讲过这样的话，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我拿出自己平常从网络小说里得出的知识，要是比胡说八道，真没几个能比得过网文作者的：“就像西游记，你可以看成一个神怪小说，也可以看成一个半历史小说！”
“里面的故事，虽然是杜撰的，但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根据，很多故事跟事实，都是相结合的！”
“不知道小先生在历史中，听没听过玄奘这么一个人！”
学生点头：“是有这个人！”
“这就对了，神怪故事是假的，可宣传玄奘大师是真的，这不就是其中的可借鉴处！”我脑门上一头汗。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跟我们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差距太大了。
只说对文字的研究，思想的开放程度都不是我们那时候能比的！
我也就胜在信息渠道广泛，比他得到的信息多一些。
学生点头：“确实如此，是我着想了，一直不知道，学校明明推崇德先生，还教学中文！”
“没事，明白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多谢先生指点，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往来处去！”
“那您是从哪来？”
“往去处来！”
“我不明白！”学生疑惑。
“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很厉害！”小乞丐，一脸尊敬地望向我。
我故作聪明，既然在文学上装逼，就要装得像个学究。
这点，在现实世界里，是每个大爷都会的技能。
不信你去公园问大爷国际形式，大爷能给你讲的头头是道，你要是问大爷怎么挣钱，大爷也能给你说个七七八八！
可，你要是问大爷有什么成就，挣到钱没有，那大爷就会说你骂人了！
我低头看他：“你要去哪？”
学生摇头：“我想去报效祖国！”
“奥？怎么做？”
“我听说，有一只部队，我准备去投靠他们！”
“就这样去？”
“当然不是，我是带了宝贝的！”
总算，到我感兴趣的地方：“你带的什么宝贝？”
学生摇头：“不能说！”
“你的宝贝是谁给你的？”
“我老师！”
“你老师，只给了你？”
“我不知道！”
“那你该把东西给谁？”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老师说，应该会有一个我比较信服的人，让我把东西给他！”
我脸上微笑，心里开骂：“你这个样子，你老师是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的？”
学生一愣：“他也这样说我，可是我老师死了，只能我来了！”
我带着歉意，收到暴击：“对不起啊！”
但，这个任务该怎么完成？
一时间，我犯难。
小乞丐摇头：“你不是已经信服我大哥了，把东西给他不就行了？”
学生睁大眼：“这样，也可以？”
我也是有点震惊，这个步骤正确？
“不是，你老师有没有给你说，是什么东西？”
“没说，只是一只笔！”他从怀里拿出一只毛笔，我结果左右看：“就只是一只毛笔？”
“对，没有其他的了！”
我点头：“那我收下了，你要不要吃……”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学生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分裂，我看清楚，他身体上，开始不断有裂痕出现。
小乞丐也注意到这一幕，吓得一下子钻我怀里：“哎呀，这是咋了？”
学生站起，看向我，向前走出一步。
我盯着他身上的裂痕：“这是刀痕？”
所以，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失去毛笔，变出原形？
一只手抓住我的小腹。
我僵硬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乞丐：“你干嘛呢？”
“大哥，我害怕！”
“你把我都搞害怕了，你知道吗！”
“他咋突然变形了？我还看见一把刀从他身体里出来，哎呀又来了！”
学生站着的身体，突然破碎，血水沾染到我脚下，我抬起头，跟那把武士刀的主人对上眼：“去你大爷，死了，还在我们这作威作福的！”
我冲上前，手里出现斩阴刀一把，砍在武士刀主人身上。
他看清我的样子：“是你？杀！”
他身后无数把武士刀出现，阴风阵阵，我数不清面前多少厉鬼。
我随手一提，把小乞丐提到我身后：“杀你大爷！给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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