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布鲁克斯便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疼，好疼，他脑中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
剧烈的疼痛侵蚀了他的意识，他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他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般，只觉得全身的皮似乎都在一点点脱落。
“啊！！！”
惊呼声稍微拉回来了一点布鲁克斯的神智，他下意识想要皱眉，却发现自己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族长，族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天啊，快想办法救救族长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好吵，这些人究竟在吵什么，他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有什么好吵吵的。
布鲁克斯不耐烦地想着，甚至还想作势挥手吩咐守卫将这些聒噪的人带下去受罚。
可是他动不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布鲁克斯拼命挣扎着睁开了眼，而他惊奇的发现这一瞬间自己全身的痛感似乎都消失了。
他能看见那些鲛人们或惊恐或害怕等复杂的表情，但独独看不到有人露出担心。
他们在看什么？
布鲁克斯好奇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嗯……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好像是鲛人吧。
他这是怎么了？全身就像被火烧过一般，身上的鳞片稀稀拉拉的，地上也全是掉落的鳞片。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全是烧掉的皮肉，有些甚至还没有掉落而是连着最后一点皮肉耷拉在空中。
说实话，布鲁克斯真心觉得这个鲛人看着太恶心了，他不由将视线上移想去看看这个人的脸。
作为族长，族人出了事他自然该弄个究竟。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张脸这么眼熟呢？
虽然被烧得有些面目全非了，可是布鲁克斯还是觉得熟悉得令他心慌。
这……到底是谁呢？他是已经死了吗？那他死前一定经历了非常痛苦可怕的事吧？他的表情看着实在是太可怖了。
“神的力量，感觉如何？”
谁？谁在跟他说话？什么神的力量？
对了，布鲁克斯想起来了，他今日是带着族人来进行海神祷告的，祷告以后…祷告以后……
是了，祷告结束以后他就是海神了，是凌驾于众人万物之上的神。
布鲁克斯惊喜地问道：“你是谁？你也是神么？你是来接我回神界的对吗？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新任海神。”
话音落地，刚刚开口的那道女声沉默了半晌，然后布鲁克斯耳边响起一声嗤笑。
“哎呀，看来没控制住，连灵魂都变成了傻子。”
“大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鲛族，您一下灌进去十分之一的神力，他还没爆体而亡都算是好的了。”
“哦，那下次你记得提醒我一下，下次……嗯……二十分之一？”
“应该差不多吧，小九儿会记得提醒您的。”
大人？小九儿？
她们都是神界的使者吗？是来接自己的吗？
可是他们刚刚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大人，时间差不多了，那些鲛人都回过神了。”
“嗯，他的灵魂交给你了。”
“好嘞，小九儿做事您放心～”
这句话后布鲁克斯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他似乎被吸到了一个很狭小的空间中。
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
“少、少族长？族长这是怎么了？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白光散去后，大厅一切恢复如常后，一名年长的鲛人率先开口问道。
还不待苏苒回应，米拉贝尔就跟疯了一样想要冲上去，口里还叫嚣道：
“是你！是你这个贱种！你到底对我丈夫做了什么？！”
可是她却被其他鲛人合力拉住，大家眼神复杂地看向高台上毫发无伤的苏苒，那眼神明显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鲛人都爱美丽的事物，鱼尾是他们地位的象征。
就算苏苒不是布鲁克斯的孩子，就凭她那条独一无二的鱼尾，鲛人们在没有得到答案前，潜意识都不愿去伤害她。
苏苒环抱着双臂，把玩着胸前垂下的一缕微卷的发丝，淡淡道：
“做了什么？族长夫人这可太冤枉我了，我还想问您族长是怎么回事呢？”
米拉贝尔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苏苒会这么回答，紧接着她就听到苏苒继续说道：
“大家都看到了不是吗？是族长非要我进行这个仪式的，我都说了我要离开，但是族长实在是盛情难却，我就只能勉强继续了。”
米拉贝尔：“胡说八道，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族长成了这个样子，而你却好端端站在这里？！”
苏苒单手撑着脸颊，状似苦恼地思考了一阵，蓦然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我懂了，肯定是因为族长的心不诚，鲛珠是神圣的，不诚心祷告的人一定会受到鲛珠的惩罚！”
米拉贝尔：“……”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
米拉贝尔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拆穿苏苒的谎言，可周围的鲛人们听完她的话以后却说道：
“这么说也有道理呢，大海是纯洁的象征，如果心思不纯的人被惩罚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就是啊，我觉得少族长说得有道理，说不定真是族长祷告的时候有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才招来了鲛珠的惩罚。”
“可是以往的祷告也从来没有出过事啊？不对，上一次祷告的时候布鲁克斯还不是族长呢，这么想就更有可能了。”
99在识海中震惊到瓜子都撒了一地，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茫。
【大…大人，这群人这么好骗的吗？】
苏苒眼神中划过一道诧异，就连她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还真信了自己刚刚随口胡说的那些话。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苏苒身后的鲛珠蓦然绽放出一道眩目的蓝色光芒。
一道似从很远的地方响起的空灵之声让众人下意识噤了声。
“布鲁克斯心思险恶，以邪恶的血液玷污了吾的心脏，大海再也不能接纳如此肮脏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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