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懵圈同时，慨叹道：“这唢呐声……是真好听哈！”
赵晶晶嘴巴微微撅起，不屑道：“唢呐有什么好听的？还不是吹给死人的？”
方亦惊讶地看向她，同样不屑道：“那你是没听过嗨的，要不你去听听白月魁的拔罐儿神曲？或者二手玫瑰的《仙儿》？那真叫一个唢呐一响、嗨翻全场！”
“东边不亮西边亮\/晒尽残阳我晒忧伤\/前夜不忙后夜忙\/梦完黄金我……”见赵晶晶听完瞪着眼不说话，方亦就盯着灵棚方向，自顾自晃着脑袋哼起来。
赵晶晶见状更生气了，攥紧拳头朝着方亦胸口就捶，边捶边气愤道：“我说你整天有没有个正事儿？我刚问你呢，你觉得这样苦苦纠缠，有意思么？”
方亦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意思，当然没意思！但王刚这货就是这么不要脸，被我打成这样，还舔个逼脸往前凑！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晶晶听完被气笑了，道：“按你话的意思，王刚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方亦拼命点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告诉你的？我看这货没这么豁达！”
赵晶晶撇撇嘴，脸上表情瞬间降到零下，道：“我说你可真能吹牛，人家可是财政局大佬的儿子，你一个国企小职员，有胆子冲他动手？人家分分钟灭了你！王刚说了，他的伤是被一群疯狗咬的！”
方亦听完，就想立刻给蒋神风打个电话，说王刚骂他是疯狗，顺便问问他，能不能把这货打成丧家犬。
见方亦沉吟不语，赵晶晶继续道：“还有，我刚才是问你呢，你说你总这样苦苦纠缠我，你觉得有意思么？难道你这么急匆匆来，还真要和我去登记？你怎么想的啊？别这么急着当蟾蜍好么？”
赵国栋听了这话走上前，皱着眉打圆场：“晶晶，是我当着你的面打电话让方亦过来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这怎么说话呢？从小我就教育你，做个有修养的人，怎么还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方亦感觉很出奇，这边都快吵成一锅粥了，张桂珍怎么一直没掺和呢？转头望去，却见她独自站在路虎车旁，手搭凉棚往里瞅。
方亦瞬间秒懂，赶忙解锁打开后备箱，拿出红酒递过去：“张姨，这是您点的红酒，先拿去喝，没了再和我说！”
“小亦啊，你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一个国企小职员，原本也不赚多少钱，真是让你破费了！”张桂珍嘴上客气，身体却很诚实，双手接过几瓶红酒。
赵国栋见此情形，觉得异常丢人，但又无可奈何，于是不停地摇头叹气。
望着二人回家的背影，赵晶晶冲方亦道：“我说方亦，你可真行，我妈让你拿红酒你就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递彩礼，想和我去登记么？”
“啊？没有，我没那么想！他们二老想喝，就让他们喝好了，你不想去登记也无所谓！”方亦被问愣了，搞不懂赵晶晶脑子里一天都在想啥？
但仔细想想，如果没拿红酒来，她可能也有话说，比如“几瓶红酒都舍不得，就想着和我去登记”云云。
赵晶晶不屑地看了方亦一眼，继续嘲弄：“你有那么好心？人家都说无功不受禄，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方亦也有些烦了，毕竟谁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于是转头道：“你说我是黄鼠狼无所谓，但说自己是……不太好吧？”
“你……别以为我会嫁给你！我心甘情愿嫁的男人，一定得是个大人物，能保护我和我的家人，能赚更多更多的钱，给我想要的物质生活，带我去看别样的风景！”赵晶晶被怼得一时语塞，于是开始幻想，又称意淫。
方亦听完，转头望向她，道：“你说的这个人，和我不像么？这不就是我么？”
这回轮到赵晶晶诧异了，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方亦，道：“你？一个没出息的国企小职员？你有钱么？能给我买包买别墅么？能带我去国外旅游么？醒醒吧，别再做梦了，好么？总要醒来面对现实，承认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方亦双手一摊，语气平淡道：“别墅么？我也有啊，一品云上行么？”
赵晶晶瞬间张大嘴，道：“品云？你可别吹牛逼了，那可是富人聚集区，我甚至连进都没进去过！还一品云上，你知道一套多少钱么？我卖十次公司都不够首付……何况，还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我看，你还是回去洗洗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方亦很无奈，转身朝路虎走，道：“唉！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那就不说了吧！”
赵晶晶理了理长发，戏谑道：“以为我会答应和你去登记，还特意借了辆好车？车是不错呢，车牌号五个七，也挺好！不过没用啊，毕竟不是你的啊！一会儿开时小心点儿，别给人家刮了碰了，否则你赔得起么？”
听了她的话，方亦就想拿出行驶证给她看看，但又证明得了什么？即使能证明，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在她心中早似尘埃，无可救药。
方亦一直觉得，自己憧憬的爱情的样子就是：你是璀璨烟花，我是亭宇楼阁，两人都按原本的样子伫立在茫茫人海，不自以为是地改变对方，也不歇斯底里地埋怨对方，既能彼此倾慕，也能各自独立。
但现实却是啪啪打脸，留下了一份解其不开的怅惘，以及挥之不去的迷茫……仔细想来，倒不如枕着三更夜雨，饮下三杯两盏淡酒，反倒能迷醉这一世风华。
发动了车就要离开，赵晶晶走上前，食指叩窗。
方亦摇下车窗，就听她冷声道：“你小时候打过水漂么？手里握着那块石头，无论打出多少个，最后都是要沉底的……这就是你的命！”
赵晶晶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两三年我渐渐发现，咱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还干嘛非要绑一起呢？我和你的过往，就像你和钱璐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至少该明白一件事，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只换游泳池，是学不会游泳的！”
“但能泡出一身绿茶味儿啊！”方亦有些怒了，彼此怎么说都行，干嘛拉别人进来？那些陈年往事，就像落在心头的疤，会随时间不再痛，却永远难抚平。
赵晶晶的脸瞬间涨红，大声吼道：“你……你给我滚，快滚！一个穷逼嗖嗖的国企小职员，像只癞蛤蟆一样，整天纠缠着我，你配么？真是恶心死我了，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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