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半个搪瓷杯子的高碎，刘海中心满意足，迈着官老爷常走的四方步，大步出门。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大院人聚众聊天的时间了。
这些日子，大家逐渐习惯了紧张的气氛，同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聚在正院里聊天。
一来互相了解外头的信息，二来缓解紧张的气氛，和邻居们交流感情。
以前也有晚上聊天的习惯，但没这么频繁，也不像现在，这么多人聚在一个院子里。
风太大，聚众取暖嘛。
想着这些事，刘海中心里美滋滋，脚步更快了。
这种聚会，是他最喜欢的时候。
老易判了无期徒刑，被抓走了，现在大院最有气势，最出风头的就是他。
每天晚上聚会，全院人围着他，专心听取他转达上头下达的指示。
听得可认真了。
他可以尽情发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一片风光派头！
就是有一点。
他得有实质性的东西可说，要满足院内人学习上头精神的期待。
要是整天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恐怕没多久，大家就不会都围着他了。
为此，刘海中最近有空就跑街道办，去学习上面的最新指示。
跑得可勤快，为此得了街道办夸奖，都快成为学习标兵了。
今儿个，他的目标同样是街道办，去收集信息。
坐上公交车，没多久来到街道办门前。
刘海中理了理衣服，拍拍上面的灰尘，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熟练地来到李主任办公室，他敲敲门。
听到‘进来’两个字，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主任，你好，我又来学习了。”
“刘海中啊。”
李主任恢复精神，说：“坐。”
“欸，李主任，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指示吗？”
“有啊，你们大院啊，最近事情多。”
“是什么事？”刘海中没敢坐，站在旁边，微微弯腰，有些紧张。
让李主任这么慎重其事说出来的事，想必不是小事！
“这第一啊，就是你们院新放回去的犯人秦淮茹，欺压租住房子原主人，未经同意使用并且试图强行霸占他人财产的事，恩将仇报，思想不正，性质恶劣。”
“啊？”一连串的话，砸得刘海中头晕。
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是听到秀儿她丈夫跟他说起来着，他当时没当回事。
这点小事，街道办咋还知道了？
还性质恶劣，这用的词，他的妈啊。
“这第二，还是秦淮茹，她今早上来举报你们院三大爷家的媳妇，说她成分不良。”
“这，这个秦淮茹！”
一下搞出这么多事，搅事精啊！
想成心搞乱他们大院吗？！
“你不用埋怨秦淮茹，因为我们马上要去抓捕她了。”李主任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时间快到了。
“啊？”刘海中惊讶抬头，人惊麻了。
这么快的吗？
“第三，同样事关秦淮茹，她之前的刑期没到，因为指认易中海强奸，才能提前放出来的。”
“但这个指认，近期又有了新证据，我们要重新调查，所以秦淮茹还得抓回去。”
李主任说完，就开口送人：“就这些了，刘海中，除了第二件事，涉及到她人成分问题，不要在外面乱说，第一和第三件，你可以去大院里说。”
刘海中就这样离开了街道办。
他的脑海里留下大量信息，走出街道办的时候，还在分析。
作为一个渴望当官到极致的人，揣摩上头的心思，算是一项最基本的能力。
但这次街道办的意思，他却有些看不懂。
里面有好几个让他惊讶的点。
一是秦淮茹来举报娄晓娥，居然没用。
二是秦淮茹刚求了人，给放出来，没过几天，又要抓进去。
三是李主任的意思，特地要求他，不要把秦淮茹举报娄晓娥的事情说出去，原因是涉及她人成分问题。
街道办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
居然会照顾他人的成分问题？
不知为何，综合了这些事，刘海中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昨晚上何雨柱站在人群中，交代大家的画面。
“我何雨柱把话撂在这里。”
“谁要有意害我，我必先害她！”
“谁要与我为敌，那就试试谁更狠！”
刘海中琢磨起何雨柱说过的其中一句话。
谁要有意害我，我必先害她？
这句话，咋跟现在的情况，这么相似呢？
秦淮茹想害娄晓娥，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被害了。
马上被翻旧账，又要关进去。
甚至增添了新账，性质恶劣，肯定不止先前剩的一年半。
刘海中走在路上，想着想着，蓦地感觉六月份的晚上，竟然有些冷。
没多久，他回到家。
大院里的人已经聊起来了，非常热闹。
看到他过来，大家都站起来，跟他打招呼，自发地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刘海中心情好起来，走到中间，坐到代表一大爷的位置上。
他环顾四周，一眼看到秦淮茹。
啧啧，没想到这个寡妇看着心好，长得漂亮，实际上却这么黑的。
人家娄晓娥在这大院好几年了，从没做过什么坏事。
大家都是邻居，不说帮一把吧，怎么也不应该背后举报害别人啊。
他摇摇头，心里充满了鄙视。
虽然自己也未必多么良善，但看到别人做坏事，还是习惯性地唾弃，想呸两口。
“一大爷，今儿个外面有什么情况啊。”
有人问刘海中。
刘海中得意地高昂着头，喝了一口泡到第二遍的高碎，说：“有事，还是大事！”
“啥事啊？”大家的心都揪起来。
刘海中再看一眼秦淮茹，说：“某个人啊，强行住到我们院子里就算了，还霸占我们大院他人的财产，被街道办点名了。”
秀儿一听，就感觉是说她家呀。
她马上大声说：“一大爷，你是不是说我们家？”
“我的东西就被秦淮茹强行拿去用了！”
她本来胆小的，但她的丈夫是个闷葫芦，事情总得有人出头吧，只能自己站出来了！
说出去以后，就被秦淮茹瞪了一眼，吓得秀儿头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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