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辰轩刚抬起的时，顾复声只是反手给了江聿一个安心的抚摸。
清冷的嗓音吐出一道令顾辰星倍感安慰的字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谁还没有过愤愤不平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连不满的情绪都不能拥有，拥有即是死罪，那世界上怕是只能存在那些个无欲无求的神仙。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那我呢？我就罪该万死了是吗？”顾辰轩扭头看向顾复声，神情有些悲凉。
连顾辰星这样眼里只有利益的人都配得到重视和谅解，凭什么他就只配千夫所指的活着？！
知道顾复声的嘴里说不出什么他喜欢听的话，他也就没再让顾复声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比赛快结束了，大堂姐你们还是决定好上场的人选吧，如果你们迟迟定不下来，那我就代替大堂姐你做下这个艰难的决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观众席上的众人都一改刚才雀跃的模样，全部屏息凝神地盯着擂台上的一胖一瘦看着。
场上的局势显然和开始时碾压式进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开始被大家看好的选手已然精疲力竭，站在擂台的两条腿早已在不停的打颤。
而那个瘦小的选手脸上虽然挂了彩，但对比大胖子的狼狈，他的状态不可谓不算好，甚至在对方朝他发动撞击时还能游刃有余地躲了过去。
顾复声看着台上快要结束的比赛，神情依旧淡漠，“你说这话，不就是想让我开口自己上场吗？随了你就是了。”
她拂了拂衣服就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江聿紧紧拽住，“要去也是我去，你的手可价值千金，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人而受到伤害。”
顾复声笑笑，“所以是因为我这双手吗？”
“是因为你。”
身后的众人：“……”
江聿真的，随时随地都能开屏。
这样略带暧昧的气氛是被顾辰轩这个煞风景的人掐断的。
“你们的风花雪月，还是等什么时候能见到太阳才继续吧。”他看向擂台上对胖子下了绝杀手的瘦子，语气上扬，“比赛结束之后，就烦请江二少去后台做准备事宜了。我还真是期待江二少在台上的英姿呢。”
顾复声也只是看了江聿一眼，甚至连挽留都没有，完全一副江聿自愿赴死和我无关的模样。
等到江聿离开之后，场上的胖子壮汉也被那个瘦子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方的投票池上还挂着刚才下注的筹码，不被看好的蓝色方在此刻亮起了胜利的旗帜。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观众席上传来了些许兴奋的叫喊声。
下注在蓝色方的筹码以250的倍数疯涨，说是一夜暴富也不过如此。
赌场就是这样，只是随手做下的一个决定就能定人生死。
擂台上的血渍并未多做处理，只是有人上来将笨重的尸体的抬了下去，而后下一场闹剧的赌盘正式打开。
当人员信息公开在大屏幕上的，原本还缓慢增长的筹码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涌出，清一色的筹码全部压在了蓝色瘦小选手的身上。
也是，就江聿那看上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模样，加上这个选手是上一局的胜者，选择他也是无可厚非。
“大堂姐要下注吗？”顾辰轩手里拿着实质性的筹码，语气漫不经心。
他在的生死擂台，是不会有认输的情况出现的。
也就是说，这场赌场，不管江聿是赢还是输，都不可能重新安然的站在阳光下了。
顾复声沉默，她不会给出任何一个具体的答复，这种地方的污秽一旦染上，那就是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尾巴，像个寄生虫一样，不断的吸取着一个人的养分。
见顾复声不说话，顾辰轩也不勉强，只是抬抬手就在江聿对应的红色区域内再次下了价值一个亿的筹码。
江聿能不能赢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期待江聿摘下桂冠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不知道顾复声会不会一视同仁般的对江聿露出嫌恶的表情，她不是一向公道吗？
江聿光着膀子走上擂台的时候，顾辰星的视线默默移向了木子的腹部，光是视线还不够，她直接上手了。
木子应激了一下，反手扣住顾辰星的手。
“干什么？”
“你……”顾辰星抿了抿唇，“江聿那二世祖都有腹肌，你不会没有吧？”
木子：“……”
多冒昧啊。
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道：“我的主职业毕竟是程序员，一向是动脑更多一点。”
顾辰星鄙视地收回手，“哦，那就是没有。”
木子：“……”
回去他就练！输给谁都不能输给江聿，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和面子。
“没想到江二少的身材还不错。”顾辰轩也是有些小小的诧异，“可是擂台赛不是比身材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他能在上面待上几分钟。”
花拳绣腿的锻炼用在真刀实枪上的时候，所有的美感都会被无情的粉碎。
江聿率先出拳，顾辰轩靠在椅背上正准备欣赏对局的时候，江聿的手腕一转，掠过对方的脸颊，身体跟随着重心在场上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另一只手直取擂台柱。
电石火花间，顾复声原地站起，一脚将座下的凳子踹向坐在旁边的顾辰轩。
两张凳子在发生碰撞之后落在地上，七零八碎的满地狼藉让顾辰轩的眼眸彻底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凳子腿，而是他的腿了。
顾辰轩沉着面色看向顾复声，“看来我们注定是坐不下来好好谈的了。”
顾复声漫不经心地捡起地上散落的凳子腿，拿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在掌心落下，“从你杀了阿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会成为对手。”
更确切的说，从顾辰轩正式成为银骨成员的那一刻起，她和他就不可能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看着从擂台上走过来的江聿，顾辰轩轻笑，“我说过的，沈砚不是我杀的，为什么你总是要把她的死怪罪在我的身上？”
顾复声将手里的木棍毫不犹豫地朝着顾辰轩的命门丢过去，力道十成十的重。
“我也说过的，借刀杀人，亦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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