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歆摇摇头：“我对当皇帝没兴趣，当然我对把宝物交给你也没有兴趣。”
禹浮今脸色一变，随即“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声音异常难听，但是功力深厚，震的屋顶的雪落下来一大片。
如此笑声，传遍了佘府的各个角落，下人们被吵醒纷纷披起衣服向院中走来。
佘歆大惊：“赶快回去！”
家丁、佣人丫鬟什么的看到这种场面根本来不及反应。
禹浮今冷笑道：“已经晚了。”一挥手，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那群黑衣人纷纷向前佘府的下人们冲去，转眼间鲜血染红了雪地，众下人死不瞑目，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佘歆大怒，吼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你竟然把他们都杀了！”
禹浮今满不在乎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佘歆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对方来者不善，虽然禹浮今说的好听，但是他想起了几年前父亲去世之前的时候……
那时候佘歆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喘着，眼球凹陷，眼眶周围漆黑，年轻时候高大的人现在干枯如柴，随时可能一命呜呼。药汤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中，那时候佘歆的母亲佘张氏偷偷流着泪，佘潇姐弟三人知道爷爷将不久于人世纷纷流泪，他们年纪太小，根本什么都干不了。佘歆跪在父亲面前忍着那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老爷子佘博瑞在妻子佘张氏的搀扶下艰难地坐了起来，望着跪在地上的佘歆，道：“我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一切，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歆儿，我死后你要给你娘养老送终，好好抚养三个孩子长大。”
听到了这句话，屋子又哭成了一片。
佘歆垂泪涕泣道：“爹，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对不起你。”
佘博瑞微笑道：“一切都是命，刘家祖孙半年前来到我们家，既然人家刘家公子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们应当好好对待他们，更何况觅北和潇潇有婚约，那孩子不错，你要对他多加教导，这样以后潇潇嫁过去不会受委屈，我也可以安心。”
佘潇泪如雨下，早已泣不成声。
佘博瑞抚摸着佘潇的头，柔声道：“潇潇，你是大姐，你们三个从小没有母亲，弟弟妹妹有很多话是多半不愿意和你爹说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知道吗？”
佘潇点头。
佘博瑞向佘瑶招招手，佘瑶含泪过去，哽咽道：“爷爷，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佘博瑞微微一笑：“我家瑶瑶从小就聪明。”
然后微微一叹：“可惜是个女娃，要不然……唉，爷爷是最不放心你的，你太聪明了，听你爹说你和你娘最像，爷爷虽然与你娘之见过那匆匆一面，但是从你身上也能看到你娘的影子，以后说不定……你长大了，你姥姥家可能会派人来接你，也可能不会，如果真的来人的话你就跟他们去……”
“爹！”佘歆叫道。
佘博瑞摇摇手，转向佘耀道：“耀儿，你是爷爷唯一的孙子，咱家就你一颗独苗，爷爷还有很多话和你说，可以爷爷没时间了，很多事以后你爹会和你说，你是个老实孩子，很放心你，虽然你没有你妹妹那么聪明，但是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你就会平安度过一生……”
佘博瑞闭上眼睛，转头对妻子道：“夫人，本来以为我们能白头偕老，哪知道我要先走一步了，以后三个孩子成亲生子，你带着他们到我坟前看看我……”不知不觉佘博瑞默默流下泪。
佘张氏含泪点头。
佘博瑞道：“好了，你带三个孩子出去吧，我有话和儿子说。”
佘张氏带着三个孩子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佘歆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良久不语。
佘博瑞叹气道：“谁让你出生在佘家呢，天意如此，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心境。”说着，把手上的一个白玉扳指摘了下来，给佘歆戴上，那扳指白如羊脂，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条纹，乍一看，会让人以为是摔碎时磕到的。
佘博瑞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家里的事情孩子他娘走的那一年我就和你说了，该交代的我都跟你交代了，我在的时候风雨都绕着你走，我死了，一切风暴由你来扛。”
佘歆颤道：“爹，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
佘博瑞摇头，道：“我们家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的话，自然可以，可是现在盯着我们的豺狼虎豹绝对不止一两只，许多年来我们就像是在砧板上的肉，虽然没有任人宰割，但是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个东西，不会只有一家眼红，想得到它的人数不胜数，然而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它还在我们手上吗。”
佘歆这些年来对他们家的这件烫手的山芋已经了解颇深，道：“犹如几只吃饱的猛虎同时盯住一块肉，他们都想吃但又怕吃了之后其他的老虎一拥而上，所以只能放在原地，静候时机到来。”
佘博瑞点头：“不论什么时候，手里有让人敬畏的资本，就可以有话语权，然而一旦资本丢失，任何有獠牙的野兽都可以随意蹂躏，一直老虎吃壮了，就会想到吃掉其他的老虎，这样老虎会变得更强大，老虎强大了胆子也会大，它回吃掉森林其他动物，如果这还不满足的话，它就会去危害森林之外的人，所以不但我们家万劫不复，更会牵连无辜的人，总之以后不管有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千万不能把它交出去，切记。”
佘歆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谨记。”
佘博瑞艰难的把双腿放在床边，道：“儿子，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安无事，除了你刚刚说的老虎们不敢轻举妄动，还有一样原因，来把手伸过来……”
望着那满地的尸体，佘歆心里一阵悲凉，这里每一个家丁佃户他都视作亲人，如今惨死在自己眼前，这叫他如何不悲，如何不怒。
喜欢路兮路兮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路兮路兮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