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除旧岁，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将向来静谧的夜晚吵嚷得十分热闹，今天是除夕，异史山人、和尚、小徒弟，还有两个仆人一起守岁，厨子做好年夜饭后，就告假回自己家团年去了。
火红的炭火烧得正旺，小徒弟在旁边烤了几只红薯，香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地上是一地的瓜子花生壳，屋外是一片白皑皑的世界。
大家一起围着炭盆守岁，听异史山人说着奇诡的故事。
***
洛阳有个世家公子，名叫孙麒，娶了蒋太守的女儿为妻。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很好，但蒋氏二十岁时，却不幸亡故，孙麒公子悲痛不已，为免于睹物思人，孙麒离开家，搬到了山中的别院居住。
这天阴雨连绵，孙麒无处可去，干脆躺在床上休息，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孙麒一人，听着屋外雨打树叶的滴答声。
忽然，孙麒看到门口帘子下面，露出一双妇人的小脚，孙麒惊疑起来，忙问是谁。
这时，就见帘子被撩开，走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她衣着整洁朴素，肤色有点黑，脸上有很多麻子，看上去像是个穷人家的女儿。
孙麒忖度着这女子可能是附近的村民，今天应该是过来租赁屋子的，他因此沉下脸呵斥道：“你想做什么，应该先告诉我的仆人，怎么直接就进了我的屋子！”
女子也不恼，也不羞走，反倒微笑道：“妾不是村里的人，妾姓吕，小字无病，祖籍是山东的，父亲是个文学士。妾跟着父亲客居到了这里，父亲早已故去，独留下妾一人在此孤苦无依。妾仰慕公子是世家名士，愿意投奔公子，做个研墨添香的奴婢。”
孙麒听了女子如此说，也笑道：“你的美意倒是很好，不过你在这里和我的仆人杂居在一起，实在是不方便。这样，等我回到家里后，就用顶轿子将你接回去。”
女子听完，踌躇了会，说道：“妾自忖粗鄙貌丑，哪里敢奢望做公子的妾室？要是做个书房里的丫鬟，倒还不至于把书册拿倒了”
孙麒想了想，说道：“纳婢也应该找个吉日。”他伸手指着书架，叫吕无病姑娘替他取来《通书》的第四卷，他想借此试一试这个吕姑娘，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识字。
无病姑娘听了，微微一福后移步到书架前，她一排排翻检过去，找了了孙麒要的书后，先自己看了一遍，然后才进献给孙麒，笑道：“今天河魁不在房里。”
孙麒听吕无病如此说，不免心中一动，她能说出河魁不在房，说明她确实是读过书的，且学问还不浅，孙麒起了爱才之心，也不说什么回家什么选吉日的事了，当即就留下了吕无病。
吕无病大喜，谢过孙麒后，也不扭捏，挽起袖子就替孙麒打扫书房，整理书籍，焚香拭鼎，很是勤快麻利，很快，孙麒的书房就被吕无病打扫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孙麒十分满意。
到了晚上，孙麒安排仆人去别的地方歇息，他只留下吕无病在屋里伺候。
吕无病俯首低眉，察言观色的功夫很高，伺候孙麒更加周到备至，比起那些粗手粗脚的小厮仆人来，吕无病更得孙麒的心。
孙麒被吕无病伺候好上床睡下后，他叫吕无病自去安歇，吕无病这才端着蜡烛告退。
睡到半夜，孙麒感觉床头好似睡了一个人，他用手一摸，知道就是吕无病，孙麒立即将无病摇醒了。
吕无病惊醒，翻身下了床，恭敬的站在床前，等着孙麒的吩咐。孙麒问道：“你怎么不去别处睡？我的床头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吕无病垂头低声说道：“我害怕。”
孙麒看到吕无病此番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软，就让她将枕头拿到床上来，让吕无病睡到床里侧。
吕无病顺从的上了床，躺下了。孙麒也跟着睡下，顿时只觉得鼻尖传来一股幽香，清冷如莲蕊的香气，他感到惊异，便干脆叫吕无病和他睡到一个枕头上，那股香气更加浓烈了，正是吕无病身上的香气。
孙麒心中一荡，伸手将吕无病搂入怀里，两人睡到一个被窝，欢好一场后，孙麒对吕无病十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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