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蛇，有蛇啊
西寨。
余素瑾起了个大早，才刚把米淘好下锅，杭氏便从小院里走了进来。
“这么早，嫂嫂可是有事？”余素瑾问道。
杭氏在灶前坐了下来，一边替余素瑾看着灶膛里的火，一边说道：“荣华哥让我来问你一声，这牛还借吗？”
“借啊，不是说了好的，怎么那两家又反悔了？”余素瑾不解的问道。
杭氏摇头，“没有，荣华哥的意思是，那阎化成不是约了郑大爷今天见面说事吗？他担心郑大爷一个人去吃亏，想跟着一起去，可是又想起借牛犁地的事，便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余素瑾一边洗着手里的菜，一边说道：“放心吧，郑大爷吃不了亏，阎化成不动歪心思还好，真要动什么坏心眼，惹怒了郑大爷，够他喝一壶的。”
杭氏闻言，点头附合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偏他非得让我来问你一声。”
余素瑾笑了笑，眼见锅里的水开了，便拿起一边的竹捞子在锅里搅了搅，免得煮开的饭粒结了团。
杭氏得了准信，便站了起来打算回家去。
既然牛还要借，那也就是说今天得在山里忙一天，她也得回去把饭菜都做起来。
“嫂嫂，中午的饭我会带上山，你和由大哥就别准备了。”余素瑾对杭氏说道。
机氏一瞬红了脸，摇头道：“不用，不用，我……”
“行了，就这样吧。”余素瑾打断杭氏的话说道。
杭氏当下不再耽搁，想着早点把饭做好吃了上山。
只是，便在杭氏一只脚跨过门槛时，余素瑾却突然喊住了她，“嫂嫂，等会儿让攸宁跟由大哥去借牛，你来帮着幼瑾把她的小鸡崽和小鸭崽收到笼子里背山上去。我们今天犁地肯定会有很多的地虫，让它们去山上吃个饱。”
“好，我收拾下就过来。”杭氏说道。
杭氏离开不久，余幼瑾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没洗，牙没刷，便要去外面看的小鸡崽和小鸭崽，被余素瑾喊住了。
“幼瑾，你赶紧收拾下，今天你跟我一起上山。”
余幼瑾听了，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自家长姐，一脸兴奋的问道：“真的吗？长姐，今天我能和你们一起上山？”只是，话落才落，却又拧了眉头，说道：“那我的鸡和鸭怎么办？”
“都带上山，今天翻那块荒地，肯定能翻出不少的地虫，撑死它们。”余素瑾说道。
余幼瑾听了转身走到余素瑾身边，“那我抓了带回来养着，明天，后天，大后天再给它们吃。”
余素瑾笑着说道：“好，吃不完就抓回来养着，现在你赶紧去把牙刷了，脸洗了，我们等 下就可以吃饭了。”
余幼瑾端着木盆去外面梳洗。
早饭很简单，两碗白米饭和两个炒青菜，和一个煮饭剩余的米汤洒了几粒盐又加了把葱花煮的汤。余幼瑾很喜欢喝，米饭没怎么吃，到是米汤喝了两碗。
“你光喝汤不吃饭，回头就要饿了。”余素瑾说道。
余幼瑾嘻嘻笑了说道：“等下饿了，我到山里找狗果吃去，这个时候的山里吃的东西可多了。”
余素瑾闻言笑着说道：“是啊，不但吃的东西多起来了，蛇啊兽的也多起来了，你回头别吓哭啊！”
一句话，余幼瑾惨白了脸，默默的盛了一碗饭，坐在慢慢的吃了起来。
余素瑾看在眼里，夹了两筷子菜放在余幼瑾的碗里后，收起自己吃好的碗去了灶间，她还得把中午的吃食给准备起来。菜啊饭的麻烦，再说今天的劳动强度也大，她想也不想，当即拿了三个鸡蛋，炒了半锅蛋炒饭装在钵子里，准备带上山做午饭。
饭刚放进钵子，余攸宁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吸着鼻子，“长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
“我做了蛋炒饭做午饭吃。”余素瑾说道。
话落，又问道：“你师父呢？他是不是去马头寨了。”
余攸宁点头，“嗯，吃好早饭就去了。”
余素瑾正打算叫余攸宁去找由荣华，和他一同去东寨借牛时，不想，杭氏却在这时牵了头牛，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大姑娘，攸宁在吗？”
余攸宁和余素瑾齐齐走了出去，“嫂嫂，攸宁在的，什么事？”
“东寨那边答应借牛的人家，有一家临时反悔了，荣华哥就借了一头牛，我想着顾婶不是也答应了吗？荣华哥说攸宁先牵了这头牛上山，他去顾婶家借。”杭氏说道。
余攸宁连忙上前接过杭氏手里的牛绳，杭氏又看了余素瑾，“幼瑾呢？”
“嫂嫂，我在这。”
余幼瑾手忙脚乱的提了个竹篮子走了出来，竹篮里是她宝贝的小鸡崽和小鸭崽，叽叽喳喳叫着扑腾着要往篮子外跳，余幼瑾按下这只爬起那只，急得她汗都出来了。
杭氏笑了上前，“傻幼瑾，这么只小篮子怎么装得下它们？嫂嫂去拿只小箩筐来。”
不多时，杭氏找了只破破烂烂的竹箩筐，将竹篮里的鸡和鸭都转移了过去，一行人，这才开始朝山上走去。
到了山头。
一行四人做了分工，余攸宁在前面牵牛，余素瑾和杭氏两人轮换着在后面扶犁，余幼瑾则负责照看她的那些鸡崽和鸭崽，省得一个不小心被踩死了。
梨地是个重体力活，不消多时，余素瑾和杭氏便气喘吁吁，好在两个人可以轮换着来，虽然辛苦但也不至于撑不住。等由荣华将顾婶家的牛赶到地里时，余素瑾她们几个已经梨了小半亩的地了！
“也幸亏那家不肯借。”由荣华一边套着牛，一边对中场歇息的余素瑾说道：“不然，三头牛，我们人手也不够啊！”
杭氏嗔了他一眼，“你傻的啊，他家要是借了，顾婶家的我们就不借了啊。”
由荣华被自家媳妇骂了，嘿嘿笑了几声，喊了蹲在地里翻捡地虫的幼瑾，“幼瑾，你别捡地虫了，来帮我牵牛。”
余幼瑾站了起来，一脸为难的看了看由荣华，又看了看她那些散落在四处的鸡崽和鸭崽，末了，说道：“由大哥，我这些鸡和鸭怎么办啊？”
“幼瑾，你还是管着鸡和鸭，我替你由大哥牵牛。”杭氏说着走了上前，去牵牛绳。
由荣华却是蹙了眉头说道：“没了你替换，大姑娘还不得累死啊！”
“你可真是傻得没救了。”杭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瞪着由荣华，“那我不会和大姑娘换的啊，等下再换我去扶犁，她来牵牛不就行了。”
由荣华“啪”拍了自己的脑袋，“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呢？”
“说得好像你一直不傻一样！”杭氏没好气的说道。
由荣华嘻嘻笑着说道：“没事，媳妇你聪明就行了。”
两个人的对话，逗得一旁的余素瑾和余攸宁哈哈大笑。
笑声传得很远。
惊得某个坐在树梢上的人，恨恨骂道：“笑，笑，笑！还笑得出来！脑子里进水了是吧？都要给人做寡妇子，她还笑得出来！”
稍倾。
“十石，你说她会不会像阿洐说得那样，其实也挺乐意这门婚事的？”
树下坐着的十石，摇了摇头，一脸诚实的说道：“三爷，我不知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问你这个不知道，问你那个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黎世风烦燥的一拳捶在身下的树杆上。
“啪”一声轻响。
这声音黎世风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眯着眼睛盯着远处荒地里的余素瑾看。树下的十石却在下一刻，“哇”一声跳了起来，“蛇，有蛇啊，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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