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长孙礼所猜想的那样，长孙凌思确实是偷偷跑去见长孙凌月去了。
“凌月，你最近还好吗？”
长孙凌月再不复曾经的光彩，整个人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无比的阴鸷。
长孙凌思竟是瞳孔收缩了一下，心口狠狠拉扯了几下。
“你觉得我这样，好吗？”
长孙凌月眼睛里都是恨意，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唇齿间磨出来的。
长孙凌思怔了下，“你……你别多想，我只是关心你。”
“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那就听我的，按我说的去做！”
“凌月，你是知道的，我为了你，可以不要这条命！”
“我不要你这条命！”
她为什么要长孙凌思这条命呢？
要来有什么用？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看的清清楚楚，唯有银子，权势，才是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东西！
曲黎把她害的这么凄惨，让原本爱她，宠她的家人全都视她为草芥，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
她现在，只想让曲黎死！
曲黎毁了她最重要的一切，她也要让她尝尝这种失去一切的滋味！
长孙凌思只觉得喉间似堵着一团吸了水的棉絮，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凌思，我也不想瞒着你！暗影阁分部的火，是我放的。”
轰——
长孙凌思的脑子里砰然炸响一道惊雷，满面都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震惊，他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臂，眼睛瞪得滚圆。
“你说话！”
三个字，字字裹挟着愤怒，宛若咆哮。
长孙凌月胸臆间的怒火蹭的一下窜高，用力拂开他的双手。
“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做？”
“万一那天要是火势太大，死了人呢？”
她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心性善良，怎么会做这种恶毒事情？
长孙凌月的五官因恨意而变得狰狞，她眸光充满恨意，咬牙道：“死了人，那也是他们死有余辜！”
谁让他们是一心忠于曲黎的人呢？
往后余生，但凡是曲黎在意的，想要护着的，她都一定要毁掉。
而且，一定要毁的彻底！
长孙凌思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初次认识她似的，喃喃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是觉得我可怕？”长孙凌月缓步上前。
长孙凌思稳了稳呼吸，“凌月，今天你所说的一切，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跟我回去，好好跟二伯，还有爷爷认错！”
长孙凌月冷哼，不屑道：“你是想要我一辈子青灯古佛，活在别人的白眼，活在忏悔之中吗？”
“凌月！”长孙凌思捏紧拳头，“你做了什么错事，难道不应该诚心悔悟吗？”
“长孙凌思，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不也一直冥顽不灵吗？”长孙凌月目光咄咄的逼视着他，“所有人都早就认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你，一直觉得我是好人，仇恨曲黎！”
“我——”
长孙凌思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怎么说。
长孙凌月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西陵我是待不下去了，我需要银子。”
“你想要去哪里？”
“凌思，虽然我刚刚跟你说了很多气话，可是，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长孙凌月拖着一条伤腿，跪下，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
长孙凌思唇角下压，心情极为复杂。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会帮她准备一笔银子。
两人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还在这个地方，长孙凌思便回了安国公府。
“你刚刚去了哪里？”长孙礼冷声问。
长孙凌思眉心狠狠一跳。
“二伯，我就是出去转转，你也知道……”
“说实话！”长孙礼眸色沉暗，目光犀利如利剑。
“我刚刚真的是出去转转。”
长孙礼迟迟未语，长孙凌思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会被他看出来。
“家里现在出了事情，你也消停点，别惹事！”
“二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长孙凌思追问。
长孙礼提起这事头就疼的厉害。
“你别问那么多了，最近消停点。”
“二伯，你既然提了，那索性就告诉我！是不是跟堂姑有关？”
“是。”
“难道是黑风崖……”
“现在情况不明，你管好自己就是了，没事别出去瞎转！”
说罢，长孙礼便离开了。
长孙凌思的心倏尔悬高，倏尔坠下，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
他翻找出自己存下的银票，又找到长孙凌佐兄弟俩借了些银子，准备给长孙凌月送过去。
他趁机打听了一下曲黎现在的情况，得知她与凤奕跳下黑风崖后，一直都没有上来，心绪不宁。
长孙凌月拿到了银票，见他欲言又止，颦眉：“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心疼了？”
长孙凌思的心口泛起绵绵密密的痛意，他绷着嘴角：“凌月，堂姑下黑风崖，至今都没有上来，可能凶多吉少。”
长孙凌月呆愣了一瞬。
长孙凌思觉得她的心里应该也是悔恨交加的，兴许她也会趁机留下。
“曲黎真凶多吉少？”
长孙凌思捕捉到她眼底那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狂喜，眉心拧成了疙瘩。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长孙凌月的耐性不多。
“凌月，那毕竟是我们的堂姑，如果不是她，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要被大祭司给欺辱成什么样子！”
“也是因为她，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凄惨的样子！”
“凌月，你就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吗？”
“我错，还是没错，都不需要你来说教！你管好自己吧！”
就算曲黎真的死了，她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长孙凌思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容狰狞的她。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那也是曲黎造成的。银票我拿到了，你放心，我会记着你的这份好的。”
长孙凌思忽然就不安起来，他攥住她的手腕，“凌月，你到底想要去哪里？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此刻，他忽然有些后怕，甚至后悔帮了长孙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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