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牧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怪不得那个时候见到我时，她会不自觉地紧张到眼皮痉挛……”
“为什么？”刘奕帆并没理解李牧然的脑回路，
“你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们那时有没有穿警服，她……为什么会紧张？”
“这恰恰是问题的关键，”李牧然眼睛微眯，点头说道，
“是的，按道理来说，她当时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也没有亮明身份，在服务员的眼中，我们只是到那里去喝咖啡的普通客人而已，但她却出现了那种短暂的紧张和局促不安。
我想，只有在以下两种情况下，她才会表现得那样……
一是：我太帅了，我的出现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少女芳心……”
刘奕帆侧头认真地看了看李牧然的表情。
看他正认真深思的样子，不像是故意调侃，就把她刚准备再揶揄几句的话都咽回了肚子。
“后面我们又去过那个餐厅好多次，但她却再也没有表现得像第一次那样，也没有主动跟我套近乎，所以，这个假设显然不成立。
那只剩下第二种情况：她知道我们是警察，只是她当时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她就会出现突然紧张的情形。”李牧然继续分析道。
刘奕帆想了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知道我们是警察……好像也不难吧？
毕竟校园里发生了那么大的案子，有很多人围观很正常，说不定她就在围观的同学们中看到了我们在现场办案，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不对。”李牧然摇摇头说道，
“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兼职学生，看到有警察来她兼职的餐厅就餐，她正常的反应应该是高兴、兴奋，
甚至会主动跟我们搭话，把话题引到案子上去，以满足她的好奇心，而不是紧张到眼皮痉挛。
你想想，人只有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警察时会超级紧张？”
“做了坏事或者正心怀鬼胎的时候？”刘奕帆眉头微皱。
“对，”李牧然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只有当她自己跟当时我们调查的赵婷婷被害一案有关的时候，她见到我们才会出现不受控制地紧张反应。”
随后，李牧然懊悔地摇头道：“可惜呀，当时我根本就没往这处想……”
刘奕帆拍了拍李牧然的肩膀：“没事，谁让你当时那么自信，觉得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呢！”
李牧然尴尬地一笑。
刘奕帆再次皱起眉头：“可是这也只是说明她可能跟赵婷婷被害一案有关，但并不能直接说明她就是罗宗华的女朋友啊！”
“如果他不是罗宗华的女朋友，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参与赵婷婷被害一案的呢？”李牧然说道。
听完李牧然的话，刘奕帆仍然眉头紧锁，显然，李牧然的说法并不能完全说服她。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虽然我的推断也算合理，但还需要一定的证据。”
“证据？去哪里找？”
“我们先去找陈丽莎，再去月城大学碰碰运气！你先记下这个电话。”李牧然说着站起了身。
刘奕帆将登记表上陈旭的手机号码记在自己手机上。
合同书上，蓝色方形章在文书上盖着三个字的戳——“已还清”。
……
月城市看守所。
陈丽莎看完隔着铁栅栏展示给她看的陈旭借款合同后，回忆道：
“当时找我们贷款的研究生不多，也就一两个，所以这个陈旭我记得……”
“合同上写她当时跟你们贷了8000元的款。
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她最后是什么时候还的款？还了多少？”刘奕帆问道。
陈丽莎低下头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3个月没还上，是到第四个月才还上的，
……借款8000如果是到第4个月才还，连本带利差不多要1万5千吧！”
李牧然认真地直视着陈丽莎道：“你确定她是第四个月还上的1万5？”
陈丽莎又低头仔细回想，不一会儿，她抬起头，笃定地说：
“没错。我当时还记得赵总曾经跟我感慨过：
她是第一见借这么多还能在3个月逾期后，在第四个月还能还上的。
因为一般情况，一旦逾期，罚息就会很重，很多人到后面基本就还不清了，不得不到我们那里去打工！”
李牧然点了点头。
……
李牧然一边走出看守所大门，一边对刘奕帆说：
“你看，借8000，3月期满只需要还元，但是到了4月，却直接上升到1.5万元。
才一个月的时间，直接增加了近5000元。
如果靠她自己的话，3月期满还不上，那4月期满她肯定更加还不上。”
刘奕帆眨着眼睛，似乎并明白了李牧然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笔高利贷，很可能是罗宗华给她钱才还上的。”
李牧然点点头：“对，接下来我们要进一步去寻找她是不是罗宗华女朋友的证据。”
……
月城大学数学与应用数学学院韩教授办公室。
李牧然和刘奕帆正坐在陈旭的研究生导师韩教授的对面，表达着假期还来打搅教授的歉意。
“没什么，不打扰，配合警方的工作也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韩教授是一个40多岁、一脸学究气的学者，他微笑着答道。
“您怎么会假期还待在学校呢？”李牧然微笑着问道。
韩教授用手指了指自己面前桌子上的一堆文件，说道：
“本来我准备这几天开始我的课题研究的，?找了手下的几个研究生回来帮忙，
……本来陈旭也应该回来的，但她说家里有事，等她处理好了就马上赶回来。”
李牧然眼睛微眯，点了点头：“她有没有说她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她处理呢？”
“这个她倒没说。”韩教授似乎是担心警察会怀疑陈旭什么，有连忙补充道，
“不过，陈旭这孩子诚恳踏实，一般不会对我撒谎的，所以，我相信她。”
李牧然点头表示认同。
刘奕帆插话道：“在您印象中，陈旭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啊？”韩教授品味着刘奕帆问这话的用意，他警觉地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缓缓说道，
“陈旭……比较内向，平时话不多，但是做研究课题时非常认真，也非常严谨。总的来说，我对这个孩子印象是很好的。”
“对陈旭的家庭情况，您有过了解吗？”李牧然微笑着问道。
韩教授微微皱眉：“家庭情况啊……陈旭很少说。
我曾经还专门就这个问题关心过她，但他似乎很不愿意说，每次都搪塞过去。
但据我所知，她家是在中部省份的一个小山村里，家庭条件似乎非常不好。
不然……她也不会在外面接那么多家教和在餐厅做兼职了！
至于她有什么苦衷，她不愿意讲，我也不好一直追着问……”
李牧然点点头，“那您知道他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好像没有吧？”韩教授瘪了瘪嘴，“反正我是没感觉到她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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