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5伤，……你这是故意杀人你知道吗？你……这辈子恐怕都得待在监狱里了！”刘刚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赵庆华没敢抬起头来。
过了一会儿，刘刚转过身来，对李牧然说：“牧然，你和奕帆跟穆所长办一下犯罪嫌疑人的移交手续……”
说完，他紧咬牙关径自走出了审讯室，他已经没有继续跟赵永华这个人渣说话的欲望了。
“好的。”李牧然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
之前心心念念想要抓捕赵庆华，现在赵庆华已经被抓到了，就被关在“留滞室”，李牧然和刘奕帆却没有了想去马上审讯的欲望。
李牧然此时将身子放倒在刑警队办公室的沙发上，头枕着沙发靠背，面无表情，心情极度压抑。
刘奕帆见李牧然这个样子，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她站起身去冲泡咖啡去了。
她跟李牧然以及他老爸的心情一样，也没有终于抓到了赵庆华的喜悦，而是对又多了几条人命的死伤感到压抑和难受。
……
刚才在南头镇派出所，李牧然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问话，是他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赵庆华交通肇事逃逸造成1死5伤的消息震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赵庆华卷款私自潜逃也就算了，抓得到他是他们办案有能力的表现；
抓不到他，那是赵庆华的侥幸和他们办案能力的不足。
他从来没想过赵庆华会以这样惨烈而又无厘头的方式被他们抓获。
先不说之前还没查证的众多犯罪事实，仅就他疯狂逃逸途中不管不顾地撞人，造成1死5伤的事实来看，已经足以被判故意杀人罪了。
赵庆华完了。
他甚至都不用去继续调查他之前存在嫌疑的犯罪事实，仅就潜逃时手上惹出人命这一件事，赵庆华就已经彻底完蛋了。
……
“喝杯咖啡吧！”刘奕帆端着两杯咖啡走到李牧然身边坐下，递了一杯咖啡给李牧然。
“谢谢。”为了接过咖啡，李牧然稍微坐直了一点身子。
浅啜了一口咖啡，刘奕帆望了李牧然一眼，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她故意用打趣的口吻说道：“呵呵，真没想到，赵庆华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被我们抓到……”
李牧然喝了一口咖啡，嘴角显出一丝苦笑，并没有说话。
赵庆华是完了，庄晓卉怎么办？果果怎么办？庄晓卉的妈妈怎么办？
赵庆华跟庄晓卉还没离婚，在法理上他们还是夫妻。
赵庆华交通肇事逃逸造成的人员死伤问题不止涉及刑事责任问题，还涉及到被害人家属的经济赔偿问题。
虽然丈夫单独犯罪，妻子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涉及到民事赔偿的部分，是需要动用到夫妻共同财产的。
再说，赵庆华携款潜逃的100万现金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这对庄晓卉来说。无异于一场无妄之灾。
而且，即使将来成功离婚，但果果的生父是个杀人犯这个事实就会伴随她一生了。
这一家原本平淡的幸福，就这样被赵庆华一下子全毁了。
……
侧头看李牧然半天没有说话，为了缓解气氛，刘奕帆故作轻松地问道：
“哎，你说，赵庆华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李牧然叹了口气：“可能他还是心存侥幸吧！另外……他当时一定处于被逼迫的非正常状态下……”
刘奕帆微微皱眉：“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李牧然眼睛微眯：“一般情况下，选择潜逃的人一定是小心翼翼的，因为最害怕出事和被警察盯上。所以为了少出事，他一定会非常谨慎地开车。
而如果谨慎行驶，他是不可能造成1死4伤的严重交通事故的，更何况，他还将其中一人活活撞死，那车速一定超的非常离谱……”
刘奕帆：“你是说，当时有人在追赶他？……可是，那时我们警方并不知道赵庆华的确切位置啊。”
李牧然眼神犀利：“追赶他的人，并不是我们的人，是罗宗华安排的人。”
看到刘奕帆震惊的眼神，李牧然补充道：“其实……赵庆华已经入了一个局，那是罗宗华经过一系列精心安排、特意为赵庆华量身打造的恐怖迷局。”
“是吗？”刘奕帆眼珠转了转，努力理解李牧然所说的话。
见刘奕帆一副不甚了了的样子，李牧然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赵庆华的一举一动都在罗宗华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他却还放任他逃走吗？现在，这就是答案。”
“你之前说，罗宗华还有更大的局在等着赵庆华，指的就是这个？”刘奕帆睁大眼睛问道。
“是的。”李牧然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想，赵庆华冒名顶替上大学？或者他同赵婷婷进行幕后色情交易？或者他涉嫌绑架自己的女儿？或者他涉嫌在岳父的茶叶中下毒？或者他涉嫌私自倒卖他丈母娘的房子？
所有这些，就证据层面上来讲，它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证据瑕疵，它们有些证据很弱，或者处罚相对比较轻微。
只是仅凭这些事件从法律的角度惩罚赵庆华，可能都没办法让罗宗华满意，因为这些跟故意杀人罪比起来，完全是小儿科了。”
说这些的时候，李牧然的眼睛里放射出犀利的光。
“所以，”他继续说道，“他当初故意放任赵庆华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然后不停地逼迫他，为的就是要他在仓皇出逃的途中酿下大错，要么让他撞死人，要么让他自己被撞死……这样，他不仅要让赵庆华犯下非常严重的刑事犯罪，还要负上非常巨大的经济赔偿。
然后，他不仅能彻底将赵庆华钉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他自己还可以毫发无伤地置身事外。这不可谓不高明。”
刘奕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罗宗华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难道有一个非常恐怖的团队？”
“肯定是，”李牧然说道，“具体他是怎么做的，我们去听听赵庆华都经历了什么就知道了。”
……
审讯室墙上的数码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23：08：22了。
赵庆华脸上的各种肿胀似乎愈演愈烈了，身上的疼痛感也在时不时提醒着他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幕幕。
他在心里分析着一件事——
他的箱包被那群村民偷走了，可能还有找回来的可能。
而如果他被那几个杀手追到，不仅钱没了，性命都可能堪忧。
此时，他心里已经不恨那个打他几拳的派出所协警了。
现在他人在公安局，至少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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