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因为他没有看过那个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李牧然继续说道：“虽然这种推断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但是，出现这种巧合的概率不超过万分之一……”
刘奕帆也激动地不停地点头，见小徐还在一脸懵的状态，刘奕帆耐心地解释道：“你查到的是赵婷婷的私密手机，只有一个有效通话对象，对吧？”
小徐点点头。
刘奕帆：“好，那个通话的对象，我们姑且称他为A，但是A也只有一个有效通话对象，就是赵婷婷，对吧？”
小徐依然疑惑地点了点头。
刘奕帆：“在A的通话记录里，在6月18号晚上22：05这是时间点，他有一个时长58秒的通话记录，对吧？”
小徐点点头。
刘奕帆：“但是根据我们前面掌握的一段视频记录，在6月18号晚上22：05这是时间点，罗宗华正在跟一个神秘人进行通话，时长大约也是58秒左右……
那么你说，这个A就是罗宗华的概率有多高？在月城大学周边的范围内，同一时间点开始通话，电话时长完全一致的，能有大多概率是巧合？”
小徐皱着眉：“罗宗华当时是在月城大学？”
刘奕帆：“不，赵婷婷大量时间待在她的工作室，工作室就在月城大学后门附近。
而罗宗华大量时间待在月城大学校园里，即使出了校园，他家所在的“明德雅苑”小区也仅在校园斜对面，这两个人都算是月城大学周边了。
所以，罗宗华就是那个一直在跟赵婷婷隐秘联系的幕后人。”
听完刘奕帆的分析，小徐也有些激动。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失落：“但是……虽然这样推断的很有道理，说服力也比较强，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瑕疵或其他可能性，这个推断都不能算作实际证据呀……”
李牧然点了点头，但依然兴致高昂：“没事，我也没打算把这作为证据使用。
这个推断只是进一步验证了我们之前对于罗宗华的怀疑，知道了我们是走在正确的路上的，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刘奕帆也笑着点点头。
看到李牧然激情澎湃的样子，小徐也笑了起来，他也为此高兴。
“小徐，再请你帮忙调查一个事。”李牧然忽然说道。
“什么事，你说……”小徐充满期待地回道。
李牧然从刚才高涨的情绪中慢慢平复下来，他踱着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
“目前对于赵婷婷凶杀案的幕后黑手，我们暂时还没有更多线索，只能先从罗宗华身上下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线索……目前我们得知，罗宗华一直在试图办理投资移民，但是想要投资移民需要大笔的资金……”
“是的。”刘一帆打断李牧然，说道：“我刚才正准备告诉你，虽然罗宗华是在通过哪个移民中介办理相关手续的，我暂时还没查到，但是对于投资移民的相关政策，我刚刚了解了一些。”
“哦？那你先说。”李牧然朝刘奕帆点点头。
“等一下，我去拿笔记本过来。”刘奕帆说着向自己的办公桌快步走去。
不一会儿，她拿着自己的硬皮笔记本过来。
她用笔画着笔记本上潦草的字迹说道：“不需要考试，不需要专业技术，最简单的移民国外的方式就是投资移民了……
但是投资移民是有资金门槛的，主流移民国家比如欧美这些国家都比较贵。
澳洲最便宜，需要100-300万人民币；加拿大需要150-500万人民币；移民美国需要50到100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需要300-600万人民币……
啊，再便宜的也有，要么是比较冷门的国家，要么是有很多附加条件的，我感觉，罗宗华选择这些的可能性比较小……”
“嗯……！”李牧然点了点头。
对于移民相关政策他之前基本没什么了解，所以，听到刘奕帆的话，他并没有太惊讶。
移民本来就不是像他这样的普通公务员或上班族能够考虑的。
“也就是说，想要投资移民国外的，至少都要有一百万以上的资金，低于这个数目，基本就很难操作了。”李牧然点点头。
他思索道：“所以……要想移民成功，罗宗华光靠自己的工资和庄晓卉给的30万是肯定不够的。”
他又转向刘奕帆：“哦，关于庄晓卉给他30万这件事，我也是中午才刚刚知道，等下我给你详细解释……再加上，他之前可能还被那个神秘人敲诈过几次，每次肯定不会低于10万，所以……罗宗华手上应该没什么钱才对。因此……罗宗华想要移民，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想办法搞到钱才行……”
“所以……”李牧然转向小徐：“我想你帮我再去进行两项调查。”
小徐点点头：“嗯，你说。”
李牧然：“一是到工商局去调查一下，看看罗宗华有没有在学校之外成为任何其他公司的股东；二是看有没有可能调查出罗宗华所有银行账户的银行流水，这样可以大体知道他的资金情况。”
听了李牧然的话，小徐微微皱眉：“第一个倒是问题，查企业信息基本是公开的，不难办到。但是第二个如果想要查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也可能没那么快。”
见李牧然不甚明了的样子，小徐解释道：“查私人账户的银行流水，是需要银行系统配合的。
按照规范做事流程，我们先要申请开据“查询财产通知书”给相关银行，两边的领导都要审批，需要些时间。
而如果理由不充分，审批还可能会通不过……”
“嘶……这的确是个问题。”李牧然直挠头，其实早在他说出这个要求之前，他就知道这事可能并不好办。
从目前来看，李牧然对于罗宗华的所有怀疑，都是基于综合线索的推理演算，而事实上，罗宗华并没有明确的涉案证据。
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能够申请到“查询财产通知书”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小徐补充道：“如果知道调查对象是哪个银行的卡，我们的调查可能会更有针对性……
我市所有开业的银行有十几家，总不能一个个去查吧？这样效率也太低了。”
“看来，是困难重重啊！”李牧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申请“查询财产通知书”这事，恐怕得跟刘队汇报一下，征求下他的意见，看局里有没有可能同意……”
如果能够把罗宗华列为犯罪嫌疑人，一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比如这样的资金调查，比如向海关通报，还能限制罗宗华出境……
但，问题就在于，警察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把一个人随便地列为犯罪嫌疑人，那需要足够的证据支持才行。
“其实还有一种做法，只不过……这个主意好像有点馊。”刘奕帆说着，自己倒笑了起来。
“哦，是什么？”李牧然好奇地问道，小徐也好奇地看向刘奕帆。
“刑侦途径走不通的话，其实还可以考虑民事诉讼途径。”刘奕帆晃了晃脑袋。
李牧然眨了眨眼，没明白刘奕帆的意思。
刘奕帆解释道：“如果庄晓卉愿意提起离婚诉讼的话，就可以调查罗宗华的资金和财产情况。
因为在离婚诉讼期间，夫妻任何一方都可以用财产保全的名义向法院提出申请，委托律师可以拿着法院的批准文书前往相关部门进行资产调查……”
“不行不行，你这主意真的太馊了！”
李牧然激烈的反对道：“目前他们两人还没有任何明面上可以离婚的理由，突然这样做的话，一是会把罗宗华逼到墙角，二是庄晓卉也可能遇到不可预知的风险。”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刘奕帆瘪了瘪嘴：“这只是一个提议而已。”
李牧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叮叮叮……”这时，李牧然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刘队的电话，他赶紧点击外放接通。
“喂，刘队……”
“你赶紧到常平区的清河街派出所来一趟，这边派出所抓到一个抢劫犯，可能对我们侦破案件有帮助。”刘队的声音从手机外放里传来。
“好的，啊……刘奕帆要一起去吗？”
“她在就一起来吧，要尽快哦。”
“好的，我们马上出发。”
挂完电话，李牧然朝刘奕帆甩了甩头：“你也听到了，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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