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司空：小仙君的眼睛怎么红了
二殿下？
是那个传言中，出生没多久便折了双腿，众多仙医都未能治好，落下终生残疾的仙界二殿下？
传闻说他不仅天生残疾，还是仙界最柔弱不能自理的人，仙法功课也是三位殿下中最差的，比许多普通的小仙灵还要差。
唐芷芸挣脱手上不太紧的束绳，边擦着身上的血，边打量着他：他看起来，确实好弱。
“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小仙君抬手摆了摆，对着那些顽劣的男孩们轻声道。
然后，他们便忙不迭地逃离了后山，生怕下一秒这小仙君会后悔。
毕竟传闻中还说，这位二殿下性格古怪、无喜无悲，这样的人最是让人摸不清楚他下一秒会做些什么。
但那时的孱弱小仙君，眼神里多少还有些孩童般的纯真，不像长大后那般，让人感觉冰冷到了骨子里。
见欺负自己的人都走了，年仅五岁遍体鳞伤的唐芷芸，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拱手谢到：
“谢二殿下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只是路过。”小仙君没抬眸看她，将仙椅推向了崖边，目光看向北边远处，面无表情地坦言道，“死人尸体上的浊气会脏了这里，我不喜欢。”
这里是仙界最北的地方，小仙君在月上稍时便最喜望向北方，他原是来这里看风景，刚巧碰上方才的那一幕。
不过，他不是刚到。
在那些男孩们，朝着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砸石头的时候，他就到了。
生性凉薄的小仙君并没有上前制止，就那么心中毫无波澜地看着小姑娘，被人砸的遍体鳞伤，也面无表情没打算插手。
甚至，还觉得有些有趣。
毫无怜悯之心的小仙君，只想等眼前的人都走了，再出来看他想看的风景。
若不是那些人，准备将人从悬崖上扔下去，尸体的浊气会脏了风景，他是不可能现在出来的。
“那也是要感谢的。”唐芷芸再次拱手行了个礼，自卑地起身道，“但你其实不必救我，像我这般丑陋之人，在这世间活着除了供人嘲讽欺辱，也没有什么别的价值了。”
小仙君依旧没有看她，只奶腔淡淡道：“天玄阁门外一里远处，有一棵快要化身人形的仙松树，每日灌水滋养可促其生长松针液，取其针液煮水饮用，可令你这身肌肤白皙透亮。”
“当真？”五岁的唐芷芸喜出望外，磕头致谢，“谢谢二殿下指点。”
“好了，你也可以走了。”小仙君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自那之后，五岁的唐芷芸便每天都去，给天玄阁附近的那棵仙松树浇水灌溉，风雨无阻烈日不避，取它针液煮水养肤。
其余时间，全部用在勤修仙法上，后山的种种让她明白了，人如果想要得到他人的敬重不被欺负，要么天生好命要么自身强大。
她出生低微，没办法像二殿下那般命好，但二殿下给她指了条明路，让她从自卑变得开始想要改变，想要变的强大。
强大到有一天，让欺辱过她的那些人付出代价。
强大到有一天，她可以骄傲地站在二殿下的面前，成为让她刮目相看的人。
渐渐长大的她，更是对二殿下心生情愫难以自拔，努力成为仙界的翘楚，只是为了日后可以有足够相配的身份，与他相守一生。
她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盼望着那一天快一点到来。
后来她给自己从唐乌乌改名成了唐芷芸，终于在仙松树化身人形的那一天，将自己一身乌黑的皮肤换成了雪白，成为了仙界口中的第一美人。
日夜勤勉修习仙法的同时也用尽了手段，最终爬上了天玄阁阁主的位子。
鸟族众人，再也不敢对她挑衅、嘲讽。
曾经欺辱过她的那些人，全都被她以各种罪名连坐诛杀，抽仙灵剔仙骨，一个都没放过。
就连那个给她起名唐乌乌的年老祭司，她也没放过，被她想办法送上了天雷台，雷刑之下灰飞烟灭。
一切，都在按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只是，她没想到，她喜欢的那个人的心，却并不在她这里……郁云溪甚至愿意娶一个仙界废材为妻，也不愿多看她两眼。
但她不会放弃的，这一生都不会，直到生命燃尽。
她坚信，那日他既然救下了她，还告诉了她换肤的法子，他的心里一定是有她的。
只不过是灵然那个小贱人横刀夺爱，才会让他被迷惑了心智，她会从灵然的手中把他抢回来的。
……
实际上，
那日小姑娘刚走，小仙君望着北边的目光，便陡然生出了些玩味的恶劣。
恶劣之中，泪光闪闪夺眶欲出，但很快那泪光便被年仅几岁的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旋即，小仙君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心道：
仙界的人都该死，可若是他们自己本就想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他们最好都活的衣食无忧、光鲜亮丽，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然后等他长大他再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亲手将他们所有人，拥有的一切美好全部毁掉。
最后，再送他们和整个仙界一起灰飞烟灭，永世不见。
他救下那只乌鸡，又告诉她换肤的法子，不过是为了日后，她能如仙门其他人一样，死的更痛苦绝望一些。
任仙界众人众物都长成世上美好模样，再将美好的东西撕碎，才算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少顷，
一把木剑横空飞来，立于小仙君脚边，从剑中化身出一年纪约莫十七八岁仙侍模样的剑灵。
但他不是真的只有十七八岁，只是剑灵可以永远年轻。
剑灵一脸心疼，小心翼翼哄孩子的语气，问：“司空不过是回月上稍替小仙君你取些点心的片刻功夫，小仙君的眼睛怎么红了，来的路人又遇到大殿下，被他欺负了？”
小仙君吸了吸鼻子，伸手拿了一把点心，将嘴巴里塞的鼓鼓，嘟囔道：“没有，我最近都绕着他走。”
说完，他抬眸看向司空时的目光，又变的孩童般纯真起来。
不时，他撒娇般地扯了扯司空的衣角，奶腔质问：“我说你这剑灵，说什么自己是除了赤羽剑灵之外的天下第一，我看也就不过如此嘛。”
“半天才带这么点点心过来，根本不够吃。”
司空：“……”
小仙君这心情，变的可真是快呀。
不过倒也合理，到底他还是个几岁的孩子而已。
只是一想到他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便已经历过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背负着那么深沉的仇恨，司空不由地心疼了起来。
“谁不过如此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小仙君的脑袋，“慢点吃，吃完不够我再回去帮你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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