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三个小时，花种全都育上了。
夜幕将黑，夕阳悬在山头要掉不掉，从对面山峰照过来，为手牵手走在沥青马路的一双璧人镀上柔和金光。
男人的影子叠着女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难得既不刮风也不下雪的好天气，庄择今想散步，林烟心情好，脾气也好，自然愿意配合。
庄择今看着地上的影子，有种将身边女人揉进自己身体的满足感。
十二年的相识，六年的情根深种，他终于能堂堂正正拥抱她，比所有人都具有爱她的资格。
他们，是夫妻。
合法的。
薄唇勾出发自内心动人的浅笑。
庄择今捏了捏掌心包裹的柔嫩小手，“老婆，我最近表现怎么样？”
林烟回答，“还不错。”
是真的不错，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我没想到婚后的庄大少会是这样。”林烟由衷补充一句。
听媳妇儿的语气，看来对他很满意。
庄择今嘴角笑意加深，“怎样？”
林烟偏头看他一眼，轻笑了声，“原以为放荡的公子哥回到家会是娇气倨傲的巨婴，颐指气使指挥别人围着你转，结果不是。”
现实情况正好相反。
娇气的那个反倒变成她。
说好她做饭、他刷碗扫地，结果半个月时间她只煮过一盆卤蛋和几块卤牛肉，反而是他每天亲力亲为把家里的角角落落打扫一遍。
庄择今很满意这个回答，骄傲的小尾巴翘了起来，“所以你以前不了解我，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嗯。”林烟赞同地点头。
“扫地机器人、吸尘器、拖地机、洗衣机、烘干机、洗碗机，从不会到会，你有认真学。”
庄择今也赞同，“那是。”
“说过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不骗你。”
“还有呢？”转择今追问。
林烟徐徐说：“玻璃一遍擦不干净，会耐心多擦几遍；忘记给垃圾桶套垃圾袋，只要提醒，马上就会套上；家里随时随地都有泡好的花茶和洗干净的水果。”
庄择今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也朝他看过来的林烟。
她知道，她都知道。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就这些吗？”庄择今眼眶泛起涩意。
林烟清透的眼瞳倒映出男人俊朗的脸庞，“还有很多。”
“送来的衣服、鞋子都完美贴合我的尺码，也是我觉得舒适的风格和面料。”
“厨房准备餐食，几乎每一样都符合我的口味。”
“烟瘾犯了，会躲开我再抽。”
“每次起夜，都为我开灯和关灯。”
“任何时候醒来，都抱着我。”
“小心翼翼迎合着我的生活习惯和脾气，给一颗甜枣能乐一整天，在我这里受了气但从不记仇，很快又黏上来，像只黏人的大狗狗，比学业有成还黏人。”
“还有很多很多。”
“庄择今，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以及，那晚的雪山，很美，我会记一辈子，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看过最好看的风景。”
林烟一句一停，缓慢而清晰陈述。
她说到这里，男人的眼睛已经很红，泛着明显的泪意。
第一次留宿君岳府她和易隋的家那晚，不大的房子处处透出温馨，他嫉妒到发狂。
入门并列的一大一小拖鞋，仅颜色不同的同款喝水杯，男女款的围裙，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野山茶洗发水清香，相视一笑时外人无法融入的默契，楼顶花园diy花盆上成对刻着‘烟烟’和‘隋哥’的小人儿……
所有一切都让他想发狂怒吼。
那一刻，他想杀了易隋。
也后悔到心痛。
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曾经作为陈野的他，错得多么离谱，明明她的要求如此简单，一间有欢笑的房子就能赢得她的心，他却生生把她弄丢。
“陈野，等我长大了，买了房子，只让你来住，这样你也有家了。”
明明，他的女孩很早就告诉了他她的愿望。
一间房子，一个家。
明明这么简单就能牢牢抓住她，他却兜兜转转总也找不到正确方法，让另一个男人优先闯进她心里，彻底取代了陈野的位置。
如果在陈野偷吻十四岁的林烟被发现后，当她害怕躲避时，他选择不远不近陪伴，耐心等待她长大，而不是一遍遍逼她承认她和他是一样肮脏、见不得光的存在，一遍遍恐吓要强.奸她，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是他错了。
二十二岁的陈野喜欢十四岁的林烟，但十四岁的林烟只把陈野当最亲密的玩伴和倾诉对象，是他太心急。
他应该多一点耐心。
“陈野，我才十四岁，你这样我害怕，能不能等我长大了再回答你？也不用很大，十八岁好不好？”
明明，她曾理智而珍惜地请求过他。
而他只看到她的疏远，选择性忽视她的在意。
是他，害得原本亲密无间的他们渐行渐远，最终成仇。
“老婆……”
庄择今感动地唤了林烟一声，谨慎又紧张地试探道，“那你……”
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林烟错开男人灼热渴盼的目光，“天要黑了，得走快点。”
快进家门时。
她边走路边开口，唠家常般说：“我这个人心肠硬，喜欢到不喜欢只需要几天，甚至几秒钟，但从不喜欢到喜欢，要很久，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一辈子。”
“你要不嫌烦，等得起，你就等。”
这就是她的回答。
愿意给他时间，让他向她证明他能坚持足够久，他不离开，她就会在婚姻里陪他过下去，能不能有爱情，她说了不算，他坚持的时限才是答案。
庄择今说：“我这个人浑身缺点，唯一就是持久。”
“做爱持久，爱更持久。”
“如果来生有记忆，生生世世我都只认准头一回瞧上的那个，你林烟，就是我庄择今的头一回。”
林烟垂眸浅笑。
她不信，但她想看结果。
庄择今重重捏了下她的手心，“怎么，不信我能做到？”
嗡嗡嗡——
是温狄。
“温狄姐。”林烟接起电话。
下一秒钟，她脸色沉了下来。
喜欢他疯，他会伪装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他疯，他会伪装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