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小吴好奇地问道：“小欧，你更擅长用刀拍？”
欧楚良冲了凉，正把一件员工衬衫往头上套。听到小吴的提问，想都没想便答道：“直拍刀拍都行，不过后面那几个抽球用直拍太别扭了，我就趁机改成了刀拍。”
“哦噢，原来是这样！”小吴装作听懂了的模样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没看到欧楚良是什么时候改的拍。
“洗完了？衣服还合身吗？”袁为民此时也穿着一件蓝色裤衩和白色T恤走了出来，见欧楚良和小吴两个人在一起更衣便随口问了一句。
“合身，合身。”欧楚良点点头，从衣柜里掏出自己沾满汗的旧衣裳，“等我回去后洗干净，再把衣服裤子还回来。”
“不着急不着急。”袁为民呵呵笑道，“毕竟是我们的奥运小英雄嘛！奖励一套衣服又如何？”
“袁大爷，您又取笑我。”欧楚良讪讪地笑了一句。
国内球迷喜欢叫他“奥运小英雄”，但两胜出局的心结却一直在他心头解不开。
虽然后面尼日利亚夺得了冠军，巴西也获得了季军，让人感叹和它们分到一组的中国队输的不冤。但如果换个角度来想？要是出局是巴西或者尼日利亚，那么获得冠军或者季军的是不是就是中国队了呢？
见欧楚良不愿再提起奥运，袁为民也不再多说。话锋一转，“小欧，这两天听说你在国内待不惯，想回巴西归队，有这事吗？”
听袁为民提到健力宝，欧楚良双眼一亮，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没错袁大爷，这两天我在国内确实有些闲。我毕竟还是健力宝的一员，这些天没有球踢怪难受的。”
“想踢球啊？那不有的是地方？”袁为民和许副主席一样，“现在辽足正缺人呢，你正好回去帮帮忙！”
“袁大爷，我不是不想回去帮忙。只是让我回去也可以，最起码要像杨小平和陈文魁他们一样给我个‘结业证书’吧？！要么我这回去算个啥？就算回去了也是后娘养的，到时候踢球再不开心，那岂不就不好了？”
“哈哈哈，你这张嘴就是能说。”袁为民摇摇头，用指头指了指欧楚良的鼻子，“你小子心里想着啥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不上咱们国内的乙级联赛嘛！想去巴西踢更高端的比赛，对不对？”
“还有，这些天朱光护这老小子总和我说什么‘化整为零’，‘分批学习’之类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就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咱们健力宝是一个大家庭，是一个不可分开的整体！”
随着健力宝学员的长大，帕斯卡教练能教的已经不多了，这个时候朱光护在欧楚良的建议下朝足协连续提出了两个申请。
第一个是健力宝学员已经适应巴西生活，年龄又普遍长起来，建议将队伍打散，分在巴西各个俱乐部之中随队训练、比赛。等到十八周岁的时候开转会证明，回国参赛。
这样做不但会提升球员的实力，也会让各个位置的球员全面发展，并且融入当地，更深入地学习巴西风格的足球。
但足协考虑到转会问题和回国率问题，就像清华北大，培养出的人才是多，但都跑国外去了。足协害怕这些辛辛苦苦选出来的足球骄子也“一去不复返”，便以当地治安不好，保证不了学员人身安全拒绝了这项提议。
第一个提议不成，朱光护又提出了第二个。
既然队伍不能打散，那不如请一些退役的或者在巴西俱乐部打不上比赛的老球员入队加盟，每个位置线上取一名老球员，带一带健力宝的小学员。
但这个提议依旧被否决，理由是这样做容易出乱子，球员学的东西也同意。既然是已经退役或者打不上比赛的老球员，那么他们教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用得上。
所以这第二条提议也被否决了。
但实际上朱光护的这两条建议都非常宝贵，并且切中要害。如果被采纳的话，将来必将功德无量。
但是健力宝的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这样做，无论是出于球员“产权”还是出于经济条件的原因，这两项提议都被搁浅。
这样一来，每次友谊赛遇到落单加入当地俱乐部的日本小球员，双方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对方。健力宝队员羡慕对方可以更好地融入当地俱乐部深刻发展，而对方小球员则羡慕健力宝在异国他乡也有一个大家庭可以依靠。
但孩子终究要长大，终究要独当一面。足协迫于各方压力，最终只能驳回朱光护的提议。
这其中“受影响”最大的，当属欧楚良了。
由于奥运会上优异的表现，欧楚良已经被多家俱乐部相中。而这其中最有诚意的便是巴西的圣保罗。
他们不但熟悉健力宝的模式和队伍中的球员，甚至还特意开高价来足协会谈，诚意十足。但最后却还是被足协的“踢皮球”战术折磨得精疲力尽，只能无奈回国。
但即便如此，圣保罗的球探还留下话，只要足协和欧楚良答应，他们随时打开大门接纳欢迎，并且以最先进的方式来培养。
现在听到欧楚良这么想去巴西，袁为民还以为欧楚良想去国外联赛踢球呢。
欧楚良刚开始还没听出来什么，但听着听着，便觉得味道不对。
明白过来袁为民的疑虑后，不禁长叹一口气。
不是袁为民和足协“昏庸”，而是没有人给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
想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后，欧楚良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袁大爷，我还以为你在怕什么呢？原来就是担心这个啊！”
“我当然担心了！”袁为民撇了撇嘴，“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足球高端人才多难得？咱们职业联赛才几年？想追上欧美的职业联赛，没有高端球员怎么能行？没看这两年俱乐部都眸足劲儿引进外援么？为的就是提高俱乐部水平！”
“俱乐部水平上去了，咱们联赛水平也就上去了！到时候咱们就能自己培养人才了！”
“你这些足球尖子生学成后不回国踢球，成天想着去国外俱乐部发展。人家联赛水平都够高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你说说你拿你那热脸贴他们冷屁股干什么？不如回国来踢，等过几年条件好了，你们的待遇自然也会上去的。”
袁为民说完，看向欧楚良的脸还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欧楚良这才知道，想要让老一辈的人把他们几十年的观念改变，简直是难上加难！
“袁大爷，您这么想就错啦！”欧楚良摇摇头，“国家联赛水平高低，不是看每个俱乐部水平高低。”
“那看什么？”袁为民好奇道。
“要先看那个国家的国家队的实力有多高！”欧楚良解释道，“国家队是才是联赛的门脸。如果一个国家的国家队水平都不高，那俱乐部和足协开的条件再好，人家外援也是来捞金的，不是来踢球的。”
“所以要想提升咱们国内联赛水平，咱们首先就要让国字号队伍提升一下国际排名，这样才能吸引更高端的球员来咱们国内联赛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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