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你糊涂啊，谁不知道你这人最是喜欢那种清冷不屈的性格？这风雅阁赚钱，向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且不说别的，姑娘们到了风雅阁，先是会问卖艺还是卖身。若是卖艺，那就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要学，严格程度一点儿都不亚于那些个老夫子教徒。”
“若是卖身，那就得练习跳舞来把身子变软。还要再学怎么取悦男人，定期还要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
“这牡丹姑娘卖身不是没人知道啊，你怎么就这么执拗呢。那个牡丹姑娘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啊？”
“木公子，我……”文公子眉眼之间满是愁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说她是被送进来的，无意间被人卖进青楼，从此在泥沼里挣扎。她想找一个人，帮她脱离了这个泥潭。”
“文公子，你可知道青楼之中多少人是被迫进来的？你救了一个，其他的呢？怕不是见色起意，才借此机会把人赎出去吧。”
“我没有这个想法啊。”
“风雅阁是可以自己赎身的，牡丹姑娘算是今年的花魁，她的价钱可不低。如果她想赎身，两个月，足够了。”
“文公子，你我两家有些交情，我才不得不嘱托于你。青楼姑娘不是你能拯救得了的，你家也是清贵世家，若真娶了一个青楼姑娘，你可想过置家中于何地？”
“你家的名声不要了？没了世家背景，你这个文公子还能过这种轻松日子？你别忘了，你家几代官职，更是没有纳妾之人。但是妻子出身一向是好，背景更是干净。”
“我……”
“你别我我我的了，赶紧回去。我就直接和你说吧，青楼女子身份不能嫁进世家，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贱籍，纳妾也便罢了。但是我看你被迷的神魂颠倒，怎的可能只纳妾？”
“……”
“你也别被牡丹姑娘的话迷了，她的话和多少恩客说过了？光我听见的，就已经有三个了。你若是真想救她于水火，倒不如让她自救。”
“自救？如何自救？”
“问问她，出了这青楼能干什么？怎的养家糊口？她一个女子，还是青楼出身，如何安居？若她有想法，可以自保，那大不了给她一些银钱，把她赎出来。”
“但是她的价钱不低，你有没有收入。难不成要用你家为官的清廉收入，来给她赎身？”
文公子沉默了，他对牡丹姑娘很是同情，一心想把她救出来。但是忘记了自己没有收入，现在所花都是长辈们的钱啊。
自己克己复礼，若是用长辈的钱给她赎身，那岂不是违背了孝道？可是若真是看着她沉沦，那自己所坚持的又如何呢？
“还想不明白？文公子，青楼里那么多姑娘，人人都有苦，你为什么只看见了牡丹姑娘的？”木公子拍了拍文公子的肩膀，这孩子被人坑了还不自知，可怜啊。
“是牡丹姑娘喝醉了以后和我说的。”
“哈哈哈哈。”木公子捧腹大笑，“你可知道你的酒量也就是一壶，而那牡丹姑娘起码可以喝一坛。你都没喝醉，她怎么会喝醉呢？”
“什么？”文公子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凳子上，“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稍安勿躁，”木公子把他按在了座位上，“找一个人问问牡丹姑娘的情况吧。”
木公子把刚才的姑娘叫了过来，这个姑娘卖艺不卖身，自己风流不假，但是可不会在这里胡来。所以出来和狐朋狗友潇洒，自己一直是找这个姑娘做戏的。
“公子。”
“姑娘坐，我有事想问问姑娘。”三人坐在桌边。
“我这个朋友遇到了一个可怜的姑娘，她说自己被迫进了青楼，想要找一个人脱离苦海。这个姑娘你也熟悉，就是这里的牡丹姑娘。”
“现在，我的朋友身陷混沌。想知道这个牡丹姑娘是否真如她所说，身世凄凉啊？”
“牡丹姑娘风姿卓越，在我们这里可是第一人呢。但是您所说的怕是不太一样，牡丹姑娘是自己来风雅阁的。”
“什么？！”文公子这是真的傻了。
“牡丹姑娘在家中，被卖给了鳏夫做小妾。她是逃婚出来的，阁主还给她付了钱。来到这以后，为了赚钱，自己选择了卖身。”
“这并非我诋毁牡丹姑娘，实在是在风雅阁中没有秘密。您随便问一问就知道了，至于您说的脱离这里，恐怕是没有的。”
“怎么会呢？她和我说……”
“公子在她说完之后，花了多少银两？”
“我……”
“公子，青楼之中没有真情，酒后也没有真言啊。切莫入戏太深，误了自己。”姑娘看文公子也是可怜，牡丹姑娘这一手实在是太坑人了。
之前有人当了真，倾家荡产的过来给她赎身。结果，被她愚弄了。掌柜的看牡丹姑娘坑了人，就把钱给那人还了回去。
牡丹姑娘看这有利可图，她可以从中赚取名声，给她吸引更多的客人，也就一次又一次的演戏。
掌柜的和钱没有仇，但是也告诉了这里的姑娘。如果有人问，可要告诉人家。来这里寻欢作乐可以。
可不能来这里寻求真爱啊。他这里还想要赚的多，赚的久呢。不能杀鸡取卵，这种事出的多了，以后谁还来啊。
“公子在这里花的钱，我去找掌柜的帮您退回来八成，剩下的就当作在这里听曲如何？”
“麻烦姑娘了，下次给你带明芳楼的胭脂。”木公子看文公子已经傻了，就替他回了话。
“那就提前多谢公子了，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姑娘退出了房间，唉，这个牡丹姑娘，害人不浅啊。谋财也就罢了，这可真是害的人把心丢了啊。
“文公子，吃一堑长一智，最起码钱回来了不是？”木公子安慰道。
文公子自己消化了一会儿，“唉，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却被人给了一个教训。今日之事多谢木兄了，过几日我去家中拜访。”
“好说好说。”木公子看文公子打起了精神，等姑娘把钱拿回来，就带着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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