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卿野一听这话，整个人便已经活人微死了百分之四十，脑子里不自觉闪过电视剧里各种特效拉满的神魔大战名场面，一时间不禁无助到发笑，只不过那弯曲僵硬的嘴角却是让卿野看上去一副笑得很命苦的样子。
既然祟诡都已经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卿野也就懒得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如那一无所知的傻子似的装聋作哑了。
“我是活着，但我也只不过是作为卿野活着。”
“所以，胤蛇帝君这般大费周章以怨灵为引，若只为同在下说这番话，实在是找错了人。”
卿野眉目冷淡，抬眼看着祟诡，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当真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看客一般，听不出些别的什么情绪。
“我只是苍云宗内最普通不过的弟子，帝君口中的好戏，轮不到我来登场。”
听完卿野这看似自贬、实则同自己划清界限的话，祟诡却是挑了挑眉，半张精致面具下那如蛇一样的一双绿瞳更是闪烁着奇异而兴奋的光。
不知为何，祟诡只觉得这人现在这副口是心非要置身事外的性子，比起从前那不顾一切只身提剑闯屠灵的时候，反倒是要有趣得多……
“普通？”
“笑话。”
祟诡逼近卿野，居高临下，威压无限，一字一句中满是独属于强者的狂妄与桀骜。
“你身上有孤的尾鳞，就算是整个苍云宗加起来，也不及你分毫。”
卿野：……
buer，不愧是神金中的战斗金，这大尾巴蛇的自恋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当真是六百六十六盐都不盐了。
卿野不着痕迹地瘪了下嘴，忍不住在心中默默腹诽道。
有一说一，卿野不仅没想过这大尾巴蛇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更没想到，祟诡竟然就这样毫不遮掩的便将尾鳞一事大大方方地告诉了他……？
……这对吗老师。
毕竟，虽然卿野之前便已经知晓自己身上有胤蛇尾鳞，但他也还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祟诡面前亲身谈及此事。
“胤蛇尾鳞？”
卿野攥紧了袖口，努力保持镇定，神情故作惊讶与质疑，一脸荒唐的脆声反问道。
“可是，若这一切当真如胤蛇帝君所言，恕我实在好奇，堂堂胤蛇帝君，缘何会将这胤蛇族尾鳞取下寄托在我的身上？”
闻言，祟诡垂下雪白长睫，绿眸幽幽地扫过卿野那双清亮无辜的墨眼，放任卿野套他的话。
“自然是有识时务的人，为了护你，背叛了那些所谓的冠冕堂皇的正道，同孤做了笔交易……”
“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祟诡用修长的指尖轻轻扶了扶面具，闭目养神，就如同钓鱼一样，在悠悠的往水池中抛出一条捆绑着鱼饵的长线后静待鱼儿上钩。
“如果，我说我想知道，那么帝君会告诉我吗？”
虽然，按常理判断，针对这种涉及隐藏剧情的幕后buff，卿野理智上并不觉得自己会从一个标准的反派这里得到任何答复。
但是，经过上次屠灵幻境同祟诡的交手，这个说打就打、全然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显然不走那些标准版反派的路子。
所以，莫名其妙的，卿野直觉祟诡会告诉他。
果不其然。
“自然。”
祟诡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睥睨着卿野，笑意恶劣。
“只不过，你也需要回答孤一个问题，作为交换……”
听罢，卿野不禁蹙了下眉，目光警惕：“什么问题？”
只见祟诡轻飘飘地扫了扫他贴身所带着的平安环的位置，恍若漫不经心似的随口一问。
“鲛尤玉鳞，是谁给你的？”
卿野长睫一颤，脑子里突然想起，曾经黄婼怜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只不过当时被他敷衍过去了。
他当时没回答，这一次，他也依旧不可能回答。
因为他答应过温栩念，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秘密。
“虽然但是，可以申请换一个问题吗。”卿野摊了摊手，坦然自若，“不可以就算了。”
“你是在跟孤谈条件吗？”
祟诡见卿野为那人一副坚定要守口如瓶的模样，本就阴晴不定的白磷性子此刻更是一点就燃，故意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卿野，嗓音冷冽到犹如那无数玄铁钉一般泛着寒光。
“凭你现在的实力，还没这个资格。”
卿野却是一点儿也不把祟诡冷言冷语的羞辱往心里搁，只是情绪稳定的把某大尾巴蛇选择性耳聋忽视掉的后半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不可以就算了。”卿野真诚地看着气笑了的祟诡，甚至还自诩贴心的给他递了递台阶，“嗯嗯，没关系的，我也的确不配跟胤蛇帝君提条件。”
祟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卿野觉着面前的这一坨鬼火在他服软之后怎么反而变得愈发的咬牙切齿了呢？
嘤，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
祟诡忍了又忍，按捺着想要将面前这人一掌拍得灰飞烟灭的冲动，努力说服自己若现在就杀了他报仇雪恨，反倒是便宜了他……
祟诡自欺欺人平复着自己轻而易举被某人调动起来的情绪，顿了顿，舔了舔尖牙，话锋一转。
“对了，话说回来。”
“既然你不愿再用江岁这个名字，那从今以后，孤便唤你野儿，如何？”
祟诡斜唇一笑，以为踩中卿野痛处，因而不掩心中快意。
“毕竟，无论是江岁，还是这一世的你，皆是父母双亡的野种，野儿这名，当真衬你……”
“野儿，你说，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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